第 33 章 桓公六年(3)(2 / 2)

反倒是莊薑輕蔑道:“州籲想要弑君自立,與彼時衛國君位上是否為我親子無關,那是他父所縱容的野心。便就是州籲篡位,我依然是衛國的母夫人,他又能奈我何?鄭伯寤生,你有沒有想過,正是因為沒有親子,所以我立於不敗之地。”

寤生若有所思,片刻後他便答道:“新君固然要尊重母夫人,但如我母薑氏那般,若非親子,恐怕難以忍受。故新君是否為親子,母夫人所得權力自不可同日而語。不過夫人所言亦無錯,如今的無禮之徒尚且不曾真的無禮。”

“鄭公所言甚是,畢竟篡權之後,還是要靠禮法來控製國家。既然如此,尊崇母夫人不但無害,甚至有利。”馮對寤生表達了讚成,隨即感慨道,“原來我們的時代還沒有那麼禮崩樂壞啊,還以為已經沒救了呢。”

【好,上一次通過魯隱公給司空無駭定諡號和氏,我們知道了先秦的氏是怎麼來的。這次通過魯桓公怎麼給兒子起名字,我們即將知道古人的名字怎麼起了。負責講述這部分的人不再是眾仲了,這次這位魯國大夫叫做申繻。】

【名字呢,通常有五個來源。第一種來源叫做信,大概是指某種象征,比如身上胎記像某個字啊,當時聽到的某個音律啊,出生的時候氣候、天象啊什麼的特殊之處,用這些東西來起名字。】

【第一種叫義,這個比較簡單,就是有好寓意的字,比如文王的昌和武王的發。第三種叫象,也是取自本人,比如孔子名丘,是因為他出生時頭的形狀像是丘,四方高而中間低。】

【第四種叫假,就是借的意思,用的是已經存在的東西來作為小孩的名字。比如孔子的兒子叫鯉,又比如宋國有位叫做杵臼的國君。最後一種叫類,是和父親相關的名字。】

【這種其實可以分為兩類,一類的例子就是魯桓公父子,因為兒子和父子同日生,所以叫同,這是來源於父親;另一類可能是來源於父親的名字,父和子名字的關係類似於名和字,有一定關聯性,比如同義異字這種。】

寤生的名字是非常典型的“有信”,儘管如果有選擇他並不想要這樣一個名字。眾人之中,可以說沒有誰的名字比他更典型了。

所以寤生十分明智地提前站起身,終於在馮口出狂言之前把他

的話按了回去,通過武力鎮壓的方式——沒有人表示反對,所有人都已經對宋公馮的這張嘴感到了厭煩。

馮也老老實實地沒多作反抗,跟著寤生就坐進了父子三人之間。說到底,他和公子忽幾乎算得上是有仇,和公子突關係也不佳,更不得寤生待見,本應謹小慎微。然而他眉目舒展,與之前彆無兩樣,連公子忽都不得不感到幾分佩服。

【剛才說的是起名的五種方法,除此之外,還有不能被用於人名的忌諱。當然,這個忌諱肯定不是人人都忌諱,所以很多都能找到反例。首先是國名、官名和山川名,這三種都不能起本國的,外國就無所謂了。】

【然後也不應該以疾病、牲畜和禮器財物起名。這三個忌諱的話,除掉疾病,另外兩點和《禮記》的記載有所不同,《禮記》用日月代替了它們。當然這個日月並不是天上掛著的日月,而是天乾地支的日月,其實就是日期和月份。】

【那麼為什麼存在起名的忌諱呢?因為周人對鬼神的態度是通過避諱來體現的,也就是說周之前沒有避諱。事實上周雖然有避諱,但是比起後世也要簡單很多,首先他們的避諱從死之後才開始,活著的時候君臣同名很正常。】

【其次,周人的避諱有時限,天子諸侯諱五代,卿大夫及以下隻需要一代,所以我們感覺周好像沒什麼避諱的。但是如果起名起了上述那些,尤其是國名、官名、山川名,一旦避諱起來,就很影響本國的各項製度。】

【想想,起了國名,怎麼稱呼自己的國家呢,用首都代稱嗎?事實上這種情況下隻可能是改人名了,不可能給國家改名。起了官名,比如宋武公叫司空,所以宋國的司空這一官職改叫司城了。】

【起了山川的名字也是同理,在《國語·晉語九》中寫到過,晉人來到魯國,問起具山和敖山,結果魯國人提及這兩座山是用所在地的鄉名代稱,就是因為魯國兩位先君以具、敖為名。】

【這些都是曾經有過的負麵影響。所以說人們飛快地吸取了經驗教訓,並傳達於後人。當然,後人聽不聽就又是另一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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