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另有隱情!
難道景皇就不怕安莽城得了一位轉世大能加入,底蘊更加深厚?
欽天監曾為柳清疏穩固剛剛渡過雷劫的虛弱陰神?
區區三劫雷力,轉世大能豈會虛弱?
“或許我應該去親自會一會柳清疏的!”
薑離自言自語道。
若是有可能,大周欽天監也可以走上一次。
車隊駛出盛京城門,沿著官道一路向西,最終抵達薑離的映月山莊。
九幽炎雀早已載著初初回到了這裡,莊內的獫狁婦孺簇擁著初初守在莊門前翹首以盼,期待著遠征一載有餘的兒子、丈夫、父親凱旋。
獫狁首領呼延穀騎著大宛名駒,於車輦旁不疾不徐的前行,寒刀劈斬至臉龐都不能令其晃動的堅毅冷眸,此刻竟也有幾分焦急的神色。
“獫狁聽令,既已歸家,何須著甲,去與家人團聚吧!”
薑離推開車門,望著站在莊門前的初初微微一笑,小婢女便如小燕子一般向他跑來,雖然隻是分開數日,初初卻像是又有一兩載不曾見到公子一般。
“喏!”
車輦周圍,近百道身影聞令,再也忍不住歸家之情,策馬縱出,弛向山莊。
全都是一年多前,離開映月山莊跟隨薑離前往莽州作戰的獫狁男兒。
離開時,隱匿行蹤、晝伏夜出、實力低微。
歸來時,肩負榮耀、威嚴神武、實力強大。
這些跟隨薑離的最初班底,北伐廝殺征戰,竟無一人隕落。
原本隻有數百人的獫狁殘部,而今也已在安莽城重新聚集了很多散落的族人。
不足百人的獫狁鐵騎,擴充為萬人重騎。
曾經令九州為之膽寒的最強騎射,重拾先祖榮耀,再次屹立於九州大地之上。
呼延穀雖然心中迫切,卻依舊策馬行於車旁,他是一萬獫狁重騎的首領,時刻守衛主上,才是他最為重要的使命。
不過遠遠望著團聚擁抱在一起的族人,老人心中也充滿感慨與慶幸。
若非得遇主上,何來今日獫狁!
“阿叔,我也有些想家了!”
重甲步兵隊列中,土蠻族少族長應山象眼眶微微濕潤,他與這些獫狁族人一起被薑離買回解救,此刻見到他們親人團聚,也不免想起了遠在南蠻大山內的族人。
北伐前還顯稚嫩的蠻族少年,此時早已成長為身經百戰的神變境大宗師。
“少主,北伐已經結束,待安莽王處置完盛京城內的諸多事務、返回安莽後,我們便回南蠻大山,將部落的旗幟重新豎立起來,為族長報仇雪恨!”應山熊低聲道。
映月山莊內早已備好了酒食,隨薑離返回盛京城的數百重騎、步兵,除卻百餘人悄然散開,隱匿在山莊各處,負責警戒外,餘下之人紛紛解甲落座,享受這難得的愜意時光。
薑離則與初初回到山莊深處的一處小院之中。
院落不大,布局也與薑離在鎮武侯府時居住的小院,十分相似,甚至其中的很多擺設,都有一種熟悉之感。
薑離走入院落,竟有一種回到了兩人曾經朝夕相處十餘載小院的感覺。
“公子,你離開盛京後,我一人住不慣大院,就索性搬到了這裡,仿佛公子從未離開,一直都在!”
初初有些不好意思的歉然低頭:“聽人說,公子在莽原建了一座大城,有京城那麼大,府邸一定很闊綽,怕是住不慣這裡的,我明早就將莊內最大的院子收拾出來,今晚就委屈公子了!”
“怎麼會是委屈,有初初的地方才是家啊!”
薑離伸手刮了刮初初的小鼻子,笑道:“公子餓了,初初快去給公子做飯!”
“公子等著,初初這就去做!”
小婢女揉了揉快被刮腫的小鼻子,笑靨頓開,連忙應了一聲,歡快的跑到廚房,不一會便有熱油烹菜的聲音響起。
薑離解開衣衫,自水井中打了一桶清水,簡單洗漱,頓感神清氣爽,而後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廚房門口,看著初初忙裡忙外,踮著小腳炒菜,心中一片安寧。
仿佛直到此刻,他才從真正自腥風血雨、刀山火海的莽州大地真正離開,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放鬆。
夕陽西下,金色餘暉播灑大地,將薑離的影子拉得很長,倒映在小院的地麵之上。
他神魂寧靜,心念如一,不知不覺中漸漸了無念無思的冥想狀態中。
陰神自頭頂悄無聲息的飛出,盤坐於半空之上,仰望雲空夕陽。
自天垂落的陽炎餘暉,落入黃庭內凝聚的一束玄光附近,相互呼應,遙遙對映。
《太清元道-金光柱地通天功》為道家無上秘法,與尋常道法接引日月星辰之輝融於陰神不同,此秘法卻是以自身為光。
吸收炁入體,凝聚金光,映照諸天星宿。
太陽為星光之源,引陽炎之暉入體,並非吸收融合,而是比試較量。
“有元道兮,虛無之祖,冥涬之根,萬經之首。三一之門,說大魁廓,旨細微塵,杳兮得信,寂兮通神,產其有象,鬥宿星辰,論其炁也,永骨靈根。唯我元道……”
神通經文於心中流淌,陰神玄光不斷彙聚,忽的綻放開來。
夕陽於天邊漸落,映月山莊小院之內,卻有一輪生機勃勃的朝陽躍起,播散金輝,照映天地。
無儘神光照耀,蘊含生機、純陽氣息、人間正氣……一切世間偉力……
薑離肉身安坐於陰神之下,也被這無形的光輝籠罩,肉身內泛起磅礴生機。
腦海神台內,盤帝遺骨微光忽閃,莽州鼎器、涼州鼎器與瓊鯊聖器也被這種神光金輝所震動,一縷縷微弱氣運釋放出來,繚繞薑離左右。
“好奇怪,明明天色漸暗,為何我心中會有一種正午時分、陽光大好、普照大地的感覺?”
初初察覺到些許異樣,握著鍋鏟好奇的走出廚房,卻見公子雙目微閉,呼吸勻稱,好似睡著一般。
她望了望並無任何異常的天上,轉身自一旁的椅子上取來公子的衣衫,輕輕披在薑離的身上。
或是靠的太近的緣故,一縷道無形的莽州氣運於薑離周身繚繞,毫無征兆的一下撞入到了初初的身上。
原本無形無影的氣運,卻像是撞擊在了平靜的水麵,初初身上忽然泛起一陣陣無形漣漪,如波紋般四散而去。
無風的山林中,樹葉無風而顫,雀鳥似是受驚,嘰嘰喳喳的振翅飛起。
“怎麼了?”
初初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好看的一雙眸子中忽有兩道漩渦憑空而生。
“嗡”
薑離腦海神台內,兩鼎一器同時躍起,像是感受到了某種大敵,無儘氣運轟然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