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審訊的侍衛才不信他,或許是皇後指示的,皇後也確實挾持了他的家人,但他真要那麼在乎家人,也不會在事發之後自己一個人落跑了,根本不顧家人死活了。說白了皇後挾持他是真,他自己膽大包天想借此一步登天,獲取榮華富貴也是真。
他們可沒少聽過,這妖道這些年跟在齊帝身邊,沒少接著什麼采陰補陽的借口名正言順的禍害良家婦女,甚至就連一些宮妃他都是染指過的。
還是跟那老皇帝一起,彆提多惡心了。
申屠軒聽過侍衛的稟報,自然說不上意外,不過他沒第一時間就下令處置了這妖道。
國不可一日無君,申屠川已然登基,皇後也的人也已然清除,他們共同的敵人已然不在,也就是說從這一刻起,他跟申屠川已經不在是同盟,而是對手了。
或許他現在權傾朝野,不管是什麼政事,他都可以獨自決斷,絕對沒人敢說什麼,申屠川也沒能力反駁他什麼,可他知道這狼崽子沒那麼好對付,身為人臣,他不會給申屠川留下把柄,讓他將來有機會發難於他。
是以申屠軒接到稟報後,又走形式的寫了折子將這事兒上稟給了申屠川。
這天還是申屠川登基以來,第一次早朝。
群臣都在看申屠軒的臉色,申屠軒反倒是畢恭畢敬的給申屠川上折子稟報政務,一點權傾朝野攝政王,目中無人看不起小皇帝的姿態都沒有。
看的群臣心思各異,老臣暗暗額首一臉讚賞,覺得這才是為臣之道,寧王沒讓他們失望。
申屠軒的親信暗暗撇嘴,不把申屠川這個小屁孩兒皇帝看在眼裡,覺得他們王爺才是老大,真正的新帝。
還有一些搖擺不定的牆頭草見狀心裡就開始犯嘀咕,有人覺得這正是寧王的高明陰險狡詐之處,不得不說這一觀點是對的。從而更加堅定的決定站到寧王這邊。
也有一些覺得寧王軟糯,如今權勢滔天竟然還對小皇帝卑躬屈膝,注定是個沒有大勢的,等小皇帝長大一點說不定都不等奪權,寧王就主動交權了。
本著越早站隊越能得到小皇帝器重的心思,在心中暗暗占了申屠川這邊,至於明麵上,他們當然不敢現在就明著跟申屠軒乾啊,除非他們是活膩歪了。
申屠川見狀眸光流轉,沒說話,寒著一張酷帥的小臉兒,擺手示意人將折子拿來看。
申屠軒要演戲,他卻是懶得跟他一起煙,申屠軒不是那老皇帝,對他的了解不可謂不深,兩人私下早就撕破了臉皮,他就是裝得再純良,申屠軒也不會信,現在是目的還沒達到,自然是表現的對他畢恭畢敬,等到目的達到,時機成熟,申屠軒肯定不會放任他坐在這個位置上。
他現在要做的可不是跟申屠軒示弱,而是立威,培養自己的勢力,將來他跟申屠軒還有的鬥。
申屠川看完了折子,抬起頭來,說:“眾親覺得這該如何處置?”
群臣麵麵相窺,心說這還用說嘛?那勢必得殺啊,不僅皇後要賜白綾毒酒殺了,就連九族都得株連,這可是謀殺皇上的謀反大罪。
這麼想著也就有大臣上前這麼回稟了。
卻沒想到他們的小皇帝聞言扯了扯嘴角,還帶著少許稚嫩的少年音,輕飄飄地應:“哦~賜白綾毒酒自儘?朕覺得不妥。”
群臣聞言再次麵麵相窺,不妥?怎麼會不妥?自古以來後宮嬪妃犯下死罪,不都是賜白綾毒酒嗎?還是說他們這小皇帝覺得皇後這還不該死吧?
這不怪群臣這麼想申屠川,因為申屠川回宮之後,一眾大臣都覺得他心裡製定會對齊帝這個父皇心有怨懟,雖說設計謀害他的是鄧皇後,但無論是他母妃的死,還是他自己的多次慘遭謀害貶謫,可都是齊帝下的指令。
結果他回宮之後卻對齊帝很是孝順,一點怨懟都沒有。群臣覺得為子為臣理應如此的同時,難免也就在心中給他也打上了軟糯的標簽。
這會兒自然第一時間就往輕了想。
卻挺他們的小皇帝在之後又慢悠悠地補充道:“雖說我朝已經摒棄殉葬這一糟糠惡習多朝,但父皇和鄧皇後的情況到底特殊,朕看父皇臨去前很是不忿,像是抑氣於心,不如就讓皇後為父皇陪葬,將皇後活埋了吧,這樣父皇在西去的路上也就不孤單了,還能好好出出氣。”
群臣:……
是誰說的小皇帝軟糯?
活埋皇後給先帝陪葬,這死法多重多殘忍暫且不說,就說把謀害先帝的皇後葬在先帝旁邊,讓先帝西去的路上都得看這毒婦的嘴臉,下輩子都不得安寧,確定是想讓先帝出氣?而不是要講先帝惡心氣的變成鬼再給氣死一回?
群臣當然不可能答應,這根本就不合規矩!
群臣七嘴八舌的反駁。
申屠川:“規矩是人定的,隻要想讓他可行,總有辦法規避,你們都這麼言辭激烈的反駁朕。不準朕為父皇報仇出氣,莫非都是皇後同黨?那隻有皇後一個,可能不夠父皇出氣。”
群臣:!
群臣瞬間紛紛嚇出一聲冷汗,撲通跪了一地,高呼:“臣等不敢,還請皇上明察饒命。”
滿朝文武隻剩了申屠軒和申屠瑜兩個站著。
兩人看著龍椅上的小少年均是神情莫測,雖說立場不同,卻同時產生了一個念頭。
自此之後申屠川說話,滿朝文武再有人想反駁,隻怕都得好好斟酌斟酌掂量掂量了。
開朝借勢立威,知道這時候的申屠軒還不敢動他,當真是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