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梅聽了顧言熙的吩咐,忙拿了乾淨的大毛巾將從浴桶中走出來的姑娘裹住,然後細細的擦拭著那沾著水汽的肌膚,動作麻利又認真。
待顧言熙從水房裡走出來,林氏一早就來了。
整整三天都沒看到心愛的女兒這對林氏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尤其是在想到女兒被罰在祠堂裡受苦,林氏的整顆心就像是被放在烈火上煎炸一樣,每天都掰著指頭一點一點的數著過去的時辰,恨不能光陰能走在再快一點。
眼下,好不容易等到女兒三日受罰期限過去,林氏又怎麼會在夕雲院裡坐的住?自然是早早就來了;隻是聽說女兒在沐浴,這才耐著心的在外麵等著。
“娘親怎麼來了?女兒本想著沐浴乾淨後再去像娘親請安的。”
看著濕漉漉著頭發就走出來的女兒,林氏趕緊拿來乾淨的毛巾,接替珞梅的位置,替她擦拭著頭發,“知道你孝順,也知道你回來後必定是要去給我請安的,不想你來回折騰,就主動來芙蓉院看你了。嬌嬌,這三日讓你受苦了。”
“娘親說哪裡話,女兒知道,真正受苦的那個人一定是我的親娘。”顧言熙看著明顯有了黑眼圈的母親,滿心的愧疚:“都是女兒的錯,讓娘親為我如此憂心,是女兒不孝。”
“傻孩子,在這世上當母親的就是要關心自己的孩子,不然又有什麼資格成為母親呢?”林氏隻要能看見顧言熙平平安安的從祠堂裡出來,這顆高懸的心就能放下了。
隻見她看了眼還在為顧言熙擦拭的珞梅,珞梅立刻心領神會,告了聲退,就先下去了。
舒適溫暖的廂房中,隻剩下這母女二人說話談心。
林氏還將顧言熙當成不懂事的孩子,親力親為的給她穿衣通發,同時開口說著:“這三日你在祠堂裡一定也沒有休息好,雖說我要人去廚房交代了你的飯菜,可也不知你到底吃的好不好?這短短三日,我怎麼看著你好像瘦了?”
“娘,沒有那麼嚴重,我還是跟以前一樣,飯菜我吃的很好,因為有小葵在,就算是罰跪,我也沒受多少苦,反而麵對顧家的列祖列宗,讓我捫心自省,倒是想明白了許多的事情;對我來說,這次懲罰更像是一種恩典,叫我領悟頗多。”
林氏擰了下眉,“你這孩子怎麼還跟你父親說的一樣,沒有覺得委屈,反而還懂事的說了這些話。”
“哦?我與父親說的一樣?娘,父親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林氏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決定將丈夫那夜告訴她的話全部說給女兒聽,最後道:“也不知你祖父和你父親在打什麼主意,看著他們現在各個都縱容著二房欺負咱們,嘴上什麼話都不說,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幫忙;暗地裡卻派了人盯著恒光院,你父親還說,恒光院上下沒有什麼人是好東西,嬌嬌你說,你爹到底想要做什麼?”
顧言熙的眼睛一亮,沒想到娘親來到底為她帶來了一個這麼重要的消息,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看來父親與祖父真的將恒光院上下的所有人都放在了心上,至於父親為何會說出那樣一句話,應該是在二叔的身上察覺到什麼,這才有這樣一句感慨。
隻是如今,有些話還是不方便給娘親講,免得讓她跟著一起憂心。
“我覺得爹爹應該是對恒光院這段時間的做法產生了不滿,你看,江氏因為害我而被休,顧言雯也是三番兩次的在我麵前作妖,雖說軒哥哥沒有做出傷害我的事,但他始終都是顧言雯的親哥哥,出了事自然是事事向著自己的親妹妹。至於二叔,他疏於對子女家眷的管教,才會讓她們越來越放肆;爹爹跟祖父一樣,最看重禮法,看重家宅和睦,恒光院這段時間的表現,的確是不儘人意。”
林氏疑惑,“真的隻是這麼簡單?那為什麼還要派人盯著恒光院?”
“應該是想要防備這些心懷不軌的人吧,娘,恒光院住的畢竟都是我們的親人,有一句話是怎麼說的?千防萬防,家賊難防,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身邊的人對我們動手,才會對我們造成最大的傷害,爹爹應該也是擔心那些狼心狗肺的人可能會心有不甘,加害我們,這才有了這樣的安排。你看,在江氏出事之後,顧言雯就開始鬨騰,可見爹爹這麼做是正確的,在恒光院安排人替我們盯著,也是對我們的安全負責。娘,既然眼下已經知道恒光院的人已經沒幾個好果子了,以後你在府中行走可務必要小心,恒光院的那些人你最好還是少接觸,知道嗎?”
林氏笑著點了點顧言熙的額頭,“這孩子,還真是跟你爹越來越像,放心吧,你們交代我的事我都記著,不會讓你們替我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