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好後,顧寅準備離開,卻見謝奚坐到床上,抬起頭問:“你帶身份證了?”
顧寅:“......”
好家夥,這一句靈魂拷問,把顧寅問得猶遭雷劈,身體當場僵住。
顧寅沒有身份證!
他帶著謝奚來開房時急得都忘了這茬,隻拿著謝奚身份證一個勁催前台小姐搞快。
現在謝奚這麼一問,顧寅才反應過來,怪不得祁橙會用看畜生眼神看他,並且覺得他不行。
因為沒有人知道謝奚喝了藥。
在祁橙和酒店前台眼裡,他就是一個猴急猴急,又凶又不好說話,趕著時間色胚...
顧寅:“......”
得...
這一晚上過去,形象大損...
見顧寅僵在原地懷疑人生,謝奚眼神幽暗,拍拍身邊床單,說:“去洗澡,我等你。”
顧寅聞言緊緊盯住謝奚。
謝奚端坐著,見顧寅看他,衝顧寅眨了眨眼,再次拍拍床單。
顧寅:“......”
太...太萌了吧?!
顧大爺一顆淩亂老心被戳了個對穿!
洗完澡出來,小白兔已經躺在床上,且身邊空出了一半位置。
不用說,當然是給顧寅留。
瞅著那一半位置,顧寅感動得心都要融化了。
他這是真把小白兔養熟了,小白兔現在已經放心大膽到願意跟他睡一張床了。
想想之前,兩人還不睡一張床呢,隻是合租,小白兔都給他搞個離譜約法三章。如此對比之下,顧大爺可太有成就感了。
愉快地上床躺下,顧寅關掉了所有燈,房間陷入靜謐黑暗,他轉頭小聲對謝奚說了一聲晚安。
明天還有許多事等著顧寅去做,酒吧,祁橙...再說今天晚上確實有點魔幻,顧寅也累了,疲憊襲來,閉上眼準備入睡。
可身邊人卻不夠安分。
薄薄空調被窸窸窣窣,謝奚湊到了顧寅旁邊。
手心抓住顧寅胳膊,肌膚相貼,顧寅猛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黑暗。黑暗裡可以清晰感受到身邊人體溫與心跳。
謝奚說:“我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
他嗓音壓得很低,讓顧寅不禁怔愣了一下。
這樣溫聲說話小白兔,一時間裡顧寅有些不習慣。
尤其是小白兔聲線...輕慢下來後,給了顧寅一種近乎溫軟錯覺。
不愧是小黃文裡主角受,聲音太好聽了。
顧寅心中直呼小黃文恐怖如斯。
但嘴上還是要給予冷靜而肯定回複。
翻了個身,跟謝奚麵對著麵,黑暗裡描摹著小白兔模糊輪廓,顧寅問:“當然,什麼問題?”
謝奚抓著顧寅手腕,問:“你是從哪裡來?”
顧寅:“......”
很好,第一個問題就被問住了。
不過顧寅反應很快,說:“不是說了嗎,從國外過來,你那天也看到了,我急著找你,下了飛機衣服都沒換。”
書中人哪知道自己隻是彆人筆下紙片人呢,顧寅根本不怕謝奚往奇怪方向猜想,他隻怕謝奚擔心他是竄逃變態通緝犯。
顧寅不會對自己講真話。
謝奚眼神暗下,淡淡問:“哪國?半年前我也出了趟國。”
“什麼?”顧寅吃驚。
小白兔半年前是出了趟國?
但顧寅很快就反應過來,原來離校那一學期,謝奚一家躲避官司債務是逃去了國外。
沉吟了一下,顧寅說不好謝奚是對他身份起疑,還是單純因為今晚受刺激太大,想和自己聊聊天。
但這無疑可以進一步拉近彼此間關係。
摸上謝奚頭,顧寅說:“你是不是擔心謝姨他們留下來糟心事了?彆怕,有哥在呢,你不用擔心這些。”
謝奚繼續著國外話題,問:“你知道我去了哪嗎?”
顧寅還真不知道。
小黃文開頭是在南江大南門門口,小白兔從前全是空白。
但顧寅知道這肯定是段不美好回憶,何況謝奚母親和繼父都已經死了,謝奚去了哪裡都不重要了。
顧寅揉著小白兔頭發輕聲安撫他:“沒事,一切都過去了,你不用再繼續想了。”
謝奚眸色更暗,過了會兒才說:“法院大概隻緩一年時間,一年後,我需要償還明麵上債務。”
顧寅挑起眉毛,聲音沉穩鎮定,說:“給我一年時間足夠了,這些事哥都幫你擔著,你不用擔心。”
黑暗裡顧寅揉著謝奚頭,隻差沒伸手抱一抱他。
顧寅這時才意識到,也許謝奚在每一個夜晚,都是這樣不安,彷徨,害怕,對未來人生充滿恐懼...
就好像...二十年前他自己。
可謝奚卻眯起了眼睛。
因為謝奚試探完畢了。
謝奚可以確定,初見那天顧寅口若懸河威脅,隻是湊巧了而已。顧寅根本不知道半年前發生了什麼,也根本不知道事情並沒有結束。
甚至顧寅都不知道他要報複那個人存在。
顧寅隻是一知半解,卻又懷揣著極大信心,真心地想要為他抗下這些災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