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兒館下?一任鴇爹從良的消息傳開後,整個靜綏都沸騰了。
九月農閒,老百姓有的是八卦的功夫,一傳十十傳百,不多時,有關月驚鴻是盛言楚小舅舅的事在書院沸沸揚揚的鬨了起來。
勾欄男女從良並不是什麼稀罕事,惹得老百姓眾說紛紜的點無非是盛言楚有這麼個舅舅日?後會不會遭人?白眼。
“可惜了,好好一個讀書人?咋就有了這樣的舅舅?若是尋常百姓都無礙,那月驚鴻可是兔兒爺!”
“就是!換做是我,我決計不會和月驚鴻認親,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不認親能行嗎?你們?是沒見過月驚鴻,嘖嘖嘖,和盛秀才長得太像了。”
“一點都不像好吧?”有人?嘁了一聲,“盛秀才是血性男兒,言談舉止皆是讀書人?的典範,那月驚鴻身肢妖嬈言辭輕浮,咋像了?”
“我是說相貌…”
“相貌也不一樣!”那人?嗤笑,道:“一個是柔情綽態,一個是斯文?儒雅,哪裡像了?”
“……”
要說兩人?的麵貌,乍看是有幾分相似,可隻要兩人?站在一塊,立馬見高下?,畢竟人?的氣質是獨有的,盛言楚滿身書生氣,而月驚鴻身上多多少少露著?一股子狐媚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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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驚鴻回歸程家?後,盛言楚的生活的確起了漣漪,同窗們?看他的眼神似有若無的帶上了憐憫,盛言楚擺擺頭沒當回事,和月驚鴻關係更近的程以貴更沒有放在心上。
月驚鴻的身份尷尬,程氏一族不可能讓月驚鴻攪合掉程以貴的前途,所以重開祠堂將月驚鴻牽出來自立門戶,換言之,月驚鴻冠上程家?姓後就已經?跟程有福分家?彆居。
月驚鴻會跟尋常百姓一樣每年?都要向朝廷上交春秋兩稅,程家?孩子科舉查三代根本就查不到月驚鴻頭上,何況是甥舅關係的盛言楚。
外頭的謠言惱不到盛言楚,可月驚鴻卻心藏不安。
一場秋雨過後,靜綏書院的人?齊聚碼頭,今天是送夏修賢上京春闈的大日?子,盛言楚特意換了身書生袍,頭戴秀才帽,站在船岸和夏修賢依依告彆。
夏修賢一改從前的吊兒郎當,將從不離手的
折扇插在腰側,對著?一眾老師和同窗好友深深的鞠了一躬,盛言楚折柳相送,兩人?約好來日?在京城再聚。
送走夏修賢後,盛言楚習慣性的站在岸邊遙望大船開走,看著?看著?忽見夏修賢身後一道人?影越發?的眼熟,就在他揉眼再看時,隻見他的小舅舅,也就是月驚鴻這個二愣子傻乎乎的站在船頭朝他揮手。
“楚兒,不得了!然哥兒離家?出走了——”程春娘焦急的奔過來,手裡舉著?一封信。
盛言楚眯著?眼看船走遠,見月驚鴻還在船上一個勁的揮手,盛言楚猛地撿起石子砸了過去。
隔太遠當然砸不到,船鞘上的月驚鴻卻被?盛言楚陡然的怒容嚇得往後連退好幾步,一不小心踩到夏修賢的腳。
夏修賢一看莽撞之人?似曾相識,再看時認出是盛言楚的小舅舅,頓時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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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驚鴻識字,信上說他要遠去京城打拚一番,等盛言楚考中舉人?後他好在京城招待盛言楚和程春娘等人?。
“放……”氣得差點飆臟話的盛言楚倏而噤聲,拳頭重重打在桌上。
攤著?信氣了半晌後,盛言楚忽然抬頭看向他娘,程春娘眼神飄忽快速低下?頭。
“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然舅舅要去京城?”
他娘很不對勁。
程春娘繼續裝傻,不自在的盯著?腳尖:“我哪裡會知道…”
“哦?”盛言楚語調上揚,隨後拉來錢匣子,哼了一聲:“既然娘不知情,那賬上少的百兩銀子便是然舅舅偷偷拿走了?”
“什麼百兩?”程春娘一副不可能的樣子,“然哥兒說他這些年?也攢了些積蓄,楞是不要咱家?的……”
說到一半,程春娘立馬捂住嘴:“楚兒,你故意吊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