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規規矩矩坐好,仿佛最乖的小學生。鄭氏滿意的一笑,語氣平常仿佛在說今天天氣不錯的樣子,淡然道:“有什麼可難過的?最重要的是從是非之地出來,不過是一時轉不過彎來,不妨事,左右不過是多關幾天罷了。”
張昌宗:“……”
想給大佬敬茶.jpg
鄭氏瞥他一眼,如何不明白他的心理,笑了笑,道:“嫌我霸道?”
張昌宗趕緊搖頭,不敢,您是大佬,您有理。
鄭氏又是一笑,慢條斯理的從鍋裡盛出一碗茶湯來,輕輕推到張昌宗麵前,一邊優雅的操作著,一邊笑道:“六郎你就是太過顧及她的想法,須知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與大局與身家性命相比,些許小情緒不過是小事,不提也罷,難道她還能慪一世不成?時日長了,什麼氣磨不平的,且淡定些。”
張昌宗再度無語了,主動接過盛茶湯的活兒,身體力行給大佬敬茶,順便再讓自己跪坐的更端正些,社會社會,惹不起,惹不起,在這樣的娘手下長大,感覺他的婉兒師父也是蠻堅強的,比心,點讚。
許是這敬茶的動作做得挺好的,鄭氏滿麵含笑的接過嘗了一口,居然還有閒情問他:“我年紀大了,口中,你嘗嘗,可還有什麼不足?”
張昌宗趕緊端起來品嘗,鄭氏那邊卻冷不防的道:“我這裡沒什麼事,你可去看看。”
不是說先關幾天給緩解情緒嗎?
張昌宗不解的看向大佬,大佬微微一笑,笑容慈藹:“剛不可久,柔不可守,剛柔並濟,方為正道。我一味彈壓太過也不好,你去哄哄,給個台階下才好。”
張昌宗懂了,雖然哄老婆不怎麼擅長,但哄師長他很擅長的。鄭重豎起大拇指來比了比,大佬!
鄭氏哈哈大笑,待他喝完一碗茶湯便揮手趕人,張昌宗這才起身滾人,身上的孝服也沒換,去膳房端了些吃食,就這麼一身白的往密室去。
“見過郎君。”
阿梨行禮,張昌宗擺擺手:“辛苦你了,去歇息一下,我來。”
那邊,上官婉兒已經聽見誰來了,然而全然沒有搭理的心思,反而冷哼一聲,轉過身去,背對著弟子。
張昌宗把托盤放到案幾上,師父不搭理他也沒關係,自個兒沒臉沒皮的笑嘻嘻地湊上去:“師父,肚子餓了嗎?我家秀兒親手給您熬的粥,我給您端來了!我跟您講,你徒弟媳婦的手藝,那是杠杠滴好,你以前在宮裡不方便,現在出來了,正好嘗一嘗,您聞聞,香不香?”
說著,居然端著粥往上官婉兒鼻端湊去,上官婉兒大怒:“逆徒!”
張昌宗身手利落的跳開,順利的保住粥碗不說,還躲過師父的手巴掌。上官婉兒一看他居然還敢躲,更加惱怒,想也不想的抓起觸手可及的東西就砸過去。
張昌宗手裡還端著一碗粥呢,隻能空出一隻手來,能接住的都接住,接了就趕緊放旁邊,接不住的就躲過去,直到上官婉兒把所有能摸到的東西都砸完了,才笑嘻嘻地跳過去——
不跳也沒辦法,地上都是被砸的東西,落腳的地兒少。
“師父,您睡了三天了,打人都沒力,先吃東西,吃了東西才有力氣打人,放心,弟子哪兒也不去,就站著讓您打,打夠了,氣出完了為止,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