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袁紅玉夫妻兩人怎麼勸說, 她就是不肯回去。
袁紅玉也認命了,中途王大花的爺爺回來了,爺爺問王大花:“稀奇, 今天家裡怎麼來客人了。他們是?”
王大花道:“就是看見我手工做的好, 進來問一問。”
王大花的爺爺恍然大悟:“奧。”他以為這兩人真得是對收工感興趣, 尤其是玻璃藝品, 家裡麵也有窯爐,專門吹玻璃用的,以前工廠裡還專門派人來這裡考察想要學習技藝,王大花的爺爺都不肯外傳。
“那你們要白跑一趟了,我這一手的絕活要傳給大花。”王大花的爺爺對著袁紅玉夫妻兩人的態度不太好了,話裡的意思是送客。
袁紅玉和陳剛夫妻兩人白著臉起身, 任務者會走, 王大花也不過隻有匆匆十年的時間,他們夫妻兩人相當於是在剩下的日子裡數著離彆日期。
而且這一次夫妻兩人走了,還不確定下一次什麼時候能再見麵。書信一來一回就要一個月, 坐火車也要三天, 他們工作忙,也沒有時間到處跑。斷了工作直接留在海市也不合適,夫妻兩人自己也要過日子。
兩口子麻木地往外走, 在院門出回頭深深看了一下王大花,然後轉身離去。
兩人走了, 王大花心裡的鬱氣散去不少,她高興地挽著爺爺的手臂說:“爺爺,再給我講講吹玻璃的故事吧。”
“好。”祖孫兩人往窯屋裡走,生起火,開始攪拌原材料。
院子後麵章雲建看著袁紅玉夫婦出來了, 也跟上去,不過他到底是沒有勇氣上去問這是怎麼回事。
看上去王大花不打算認袁紅玉夫婦,還有什麼任務者的事情,他聽得抓心撓肺的。
一個月後,鬱錦音收到了袁紅玉夫婦的信件。
“信裡麵說什麼?”鬱錦音去村子裡取信,回來後第一時間拆開信件,聞奚華一身工作服,手上提著大桶,正在給小豬崽子配飼料。
鬱錦音看完道:“他們找到陳錦錦了,現在改名叫王大花,成了一個老爺子的孫女,不願意認袁紅玉夫婦。也不打算回養豬廠。”
袁紅玉夫婦沒好意思提起聞奚華的事情,那畢竟是任務者,也是鬱錦音的男人,隻說了王大花的住址在海市。
聞奚華歎氣:“她不回來,咱們這養豬廠的歸宿是該好好考慮一下。”
鬱錦音就琢磨她的出生地點海市:“她老家是京市的,跑海市去乾什麼?還有那個老爺子......”鬱錦音想著想著,便看著聞奚華不動了。
“看我乾什麼?問題出在我身上?”聞奚華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臉。
鬱錦音甩去心裡那股異樣感:“算是,那塊地未來是墓地,是埋葬真正的聞奚華的地方。”
鬱錦音放好信件,和聞奚華一起弄豬飼料配方,現在天色晚了,其他四個員工都下班,張小妮和爺爺住在最後一排,張招娣住在村子裡沒人居住的女知青宿舍裡。另外兩個男職工住在男知青宿舍。
兩人住在第一排宿舍,前麵就是菜地。張小妮的爺爺閒不住,給每一排宿舍前麵都開墾了一塊菜地,沒事時就給菜澆澆水拔草捉蟲。
現在菜地裡就種了好多白菜,需要吃菜了,就去地裡拔一顆新鮮的。
兩口子弄好了將近百桶豬飼料,然後去水缸附近洗手,洗完手換衣服。聞奚華心裡還在想鬱錦音的話:“那怎麼辦?”
“給她複活唄。多大的事?”鬱錦音帶著一顆白菜往廚房裡走,聞奚華接過白菜,兩人開始準備晚飯。
先把袁紅玉從京市寄過來的驢肉切片,聞奚華切著切著,就拿出一片來喂鬱錦音,喂著喂著兩人就親上了。
聞奚華炒了個白菜粉皮,加上水燉一下,然後又做好棒子麵糊糊。
從鎮子裡買的兩條魚已經吃上了,不過家裡也不缺肉吃,村子裡也擅長殺豬的,聞奚華會請殺豬的人來家裡殺豬,殺完豬後給對方一些豬肉,剩下的聞奚華和鬱錦音就會放在雪地裡醃凍起來。
鬱錦音專門看著柴火,時不時往灶膛裡添柴火。在這個時代裡,她已經過慣了這樣的生活,甚至覺得這小日子過得不錯。沒什麼人打擾她和斯坎普。
事少了,兩人有大把的時間談感情,再不濟數數錢,去鎮子裡買點家用,日子就這麼打發了。
兩口子吃完飯,鬱錦音取出複活卡複活聞奚華。
真正的聞奚華是被山上滾落的石頭砸死的,傷到了腦子,整個屍體看起來慘不忍睹,好在水晶棺材好看,裝什麼都好看,像是驚心動魄的藝術品。
鬱錦音的手掌在水晶棺材上摁下去,以她的手掌印為中心發出刺目的光芒,水晶棺材緩緩消失,棺材裡的人下降平躺在星空中,血液,損失的組織像是倒放的動畫一樣一幀一幀添加上去,直到那人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茫茫宇宙星空。
這種傷口,肯定是要好好修一下,總不能頂著四分五裂的傷口痕跡出去嚇人。於是鬱錦音手中的光芒多亮了一會時間。
她收回手後,“聞奚華”茫然片刻起身,他的視線看到了兩個人,他麵容上露出疑惑地表情,等不及開口問,鬱錦音便伸手把他推了出去——
“聞奚華”仿佛進入了時空的隧道,眼前的星空璀璨的旋轉,在頭暈目眩中,他在一片黑暗中醒來,睜開眼睛。
屋子裡的爐子點著,劈裡啪啦的燃燒冒著熱氣,院子後麵傳來豬叫的聲音,還有兩個知青在說話。聽他們的聲音,人對聲音的記憶是很明顯的,聞奚華很快想起來,這兩人是一同下鄉的老知青,劉琿和張泉。
然後緊接著,他的腦袋裡多了一些奇怪的記憶。他躺在床板上,揉著腦殼消化那些記憶,任務者複活了他?就是剛才在那片奇怪星空裡的兩人嗎?求中一個人長得像......不對,她就是她。聞奚華的表情一頓,立刻從床板子上坐起來。
在豬舍後麵忙完的劉琿和張泉一進屋子,就看見床板子上多了一個男人。
“副廠長???”
“聞奚華同誌,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