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含珠的大嗓門把院子外麵的幾個男知青引了進來,這幾個男知青道:“奧,那個啊是章雲建買的。”
他們說完就好奇的看著這一屋子女知青,她們這是乾嘛來了?
鬱錦音用手指著書後麵那快要滿一袋子的大白兔奶糖,她沒有想到章雲建這麼能攢東西,這都一大袋子他都沒有吃嗎?
當時她記得給他的時候是半袋子,再後來,她給過他一些,這麼說來他都攢著了?現在都攢滿了。
“這也是章雲建的?”
男知青點頭:“嗯。”
鬱錦音又指了幾樣東西,確認是章雲建的後,就把大白兔奶糖抱起來放在跟自己一起來的姐妹懷裡,什麼玻璃瓶子裝的芝麻醬,什麼白酒瓶子裝的黃醬,什麼老東牌五香粉,全都收起來往知青姐妹們懷裡放:“拿好了,這些可都是我當初給他的。”
章雲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當下慌了神:“彆呀,錦錦你不要這樣,咱們有話好好說不行嗎???你拿走了我吃什麼?炒菜嘴裡都沒有滋味。”
鬱錦音護著自己懷裡的幾個報紙包起來的紅蝦酥、江米條,說:“你不是讓我原諒你?你總要付出點吧?更何況你什麼也沒有付出。這些東西都是我,青梅竹馬一場,你好意思霸占我的東西?”
章雲建臉紅了,跟他住一個屋子裡的男知青漸漸用一種奇怪地眼神看著他,章雲建趕緊把男知青們推出去:“我這裡有點事,你們先出去一下。”
幾個男知青了然的笑了,這笑就帶著點嘲諷的味道了。
章雲建說:“那你想怎樣?”
“我把你吃我的用我的列一張表,你都還給我,再給我三十塊錢道歉!不然……”鬱錦音冷笑,“誰也不能保證接下來我會說什麼做什麼了。章雲建,你懂?”
章雲建被她的眼神威脅到了,他心裡忐忑不已。他現在就想讓她消停下來,不要把昨天的事情說出來。於是他考慮了一下,三十塊錢就當買個平安了。於是深深看一眼皺眉道:“好吧,但是我現在沒錢,要等過年才行。”
鬱錦音:“你寫條。”
收好條子,幾個女知青都簽字當見證人。鬱錦音收好條子,又掃蕩一袋子麥乳糖精出來。
章雲建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
鬨到這種地步,他是真肉疼。
鬱錦音拍拍懷裡的麥乳精粉,道:“好了,現在你可以把紅糖拿出來了。”
她找了一屋子,紅糖呢?
章雲建現在還不好跟她鬨翻,隻能憋著氣,暫時忍耐。
他現在腦子一團亂,語氣乾巴巴的,儘量把自己裝得可憐一點。眼神也有點飄移,好像在回憶什麼道:“這個,我忘了,我給你找找。”
要是他們家沒有倒,他哪裡看得上陳錦錦這種小門小戶。
但是他父母也被下放了,姐姐也去了外地當知青。
親戚們都躲著他們家,沒有人可以幫他。
連過年都冷清清的沒人寄東西給他,他再也不是那個大少爺了。
章雲建撅著屁股去床板子地下找,隻找到幾雙臭鞋。
然後又去門後麵盯著釘子的地方找,眾人跟過去看,隻有一個掛著的包袱,裡麵有個報紙包著的一大包瓜子。
他眼疾手快想把瓜子藏起來:“我想起來我吃上了!!!”
那瓜子是陳錦錦的父母寄過來的,她也分了章雲建。
鬱錦音淡定的把瓜子拿過來:“奧。原來這樣。”
好吧,青梅竹馬吃她一罐紅糖,也不算什麼大事,“改天買過來還給我。”
章雲建:“......”章雲建鬆了一口氣,好歹她沒有要大崗裡的蘿卜鹹菜。她嫌棄那個難吃,而且還容易長白蟲子。章雲建可就指著這個過日子了。
鬱錦音帶著三個女知青室友,浩浩蕩蕩地離開了章雲建的房間門。
張愛麗和劉愛國以及李建梅三個人提著什麼醬、油、小餅乾之類的東西,鬱錦音自己懷裡也抱著。
等到了宿舍裡,鬱錦音就把瓜子、江米條、米花糖留給宿舍的另外四人吃,張愛麗送鬱錦音出門的時候,鬱錦音又悄悄塞給她一包紅蝦酥糖。
張愛麗不要,鬱錦音小聲道:“拿著。”
張愛麗收下了。
張愛麗和陳錦錦關係不錯,兩人都是同學,在其他三個舍友並不怎麼歡迎陳錦錦時,張愛麗努力的幫陳錦錦維持知青關係,還幫陳錦錦開門。鬱錦音當然也要回報一下,畢竟是自己的任務對象留下的爛攤子。
幫任務對象處理好人際關係,也是夙願之一。
鬱錦音帶著剩下的東西去找聞奚華了。
其實聞奚華在路上遠遠地看到她們抱著東西出來了,不過他沒有立刻上前去找她,想著她可能要回宿舍了。
但是聞奚華心裡麵又希望她來找他,所以他等在這裡。
鬱錦音這一次出來,再也沒有宿舍的知青說嘴。
鬱錦音隔著老遠,看見一團黑影靠著樹,站在月光下,月光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
他聽見聲音,轉過頭來看向來人,眼眸頓時瞪大。
鬱錦音快跑幾步,將懷裡的東西全給他:“拿回去吧。”
聞奚華視線看著這堆東西,問:“你問他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