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喬在和顧欣嵐說完那番話後,就繼續重新投入數學競賽題中去了。
那段時間,周喬一門心思都在做題。
而顧欣嵐也因為前幾天在班級門口的那一段話弄得難得消停了好多天。
因為那些話從來沒有人和她說過。
大部分都會說,你得忍著,輕易不要惹他生氣,因為一旦把你發配出去你就完了。
也有人說,你表麵裝裝樣子,彆和你後媽撕得太難看,到時候吃虧的是你。
更有人說,忍忍吧,忍到你爸死了,拿到遺產,你就自由了。
但沒有人說和她說,試試吧,你難道連個孩子都比不上嗎?十八年的時間,足夠你去試、去揮霍。
她不要自己去虛以為蛇,也不要自己去費儘心思的忍著。
她隻要自己試試,要自己走出那渾噩的天地。
被動得太久了,突然間有人讓她主動,她有些仿徨。
可仿徨中,她隱隱感覺到自己那麼多年的混沌似乎被劈開出了一絲光。
她覺得,自己或許應該抓住。
“你覺得,我真的可以?”不確定的情緒下沉默了片刻,她終於忍不住小聲地問向身旁的人。
雖然沒有說完整,但周喬卻很清楚她話裡是什麼意思,筆下動作沒有停頓地道:“現在才高二,還有一年可以給你熬,你怕什麼。”
顧欣嵐立即坐直了身體,“才一年!人家寒窗苦讀可是九年呐!”
“你有十八年,兩個九年。”
“……”顧欣嵐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道:“可是我看到讀書……就頭疼……我沒你那麼好的腦子……”
周喬演算著最後一道題的過程,一邊寫一邊說:“想想等你爸死之後,你就要一輩子寄人籬下,看著你後媽和你弟弟的臉色,他們就像宋景凡一樣,甚至指著你母親的牌位咒罵……”
話未完,顧欣嵐已經激動地直接站了起來,“他們敢!我拿刀劈死他們!”
“然後一命抵一命?”周喬停下筆,歪著頭看向她。
顧欣嵐一時語塞,“我……”
“你很清楚那個女人願意嫁給你爸是為了什麼,隻要你拿住了她所期望的東西,她下半輩子都隻能看你臉色過日子,包括你的那個弟弟。”
這句話很明確,很直接,同時也拿捏住了顧欣嵐最在意的七寸。
果然,她馬上就點頭,“我明白了。”
二話不說,就從自己桌肚裡掏了掏。
結果發現裡麵什麼亂七八糟什麼都有,有一隻臭鞋子,還有一堆學校發的空卷子和雜誌以及醒酒糖,空啤酒罐。
就是沒有書。
沒辦法,她隻能轉過身拍了拍身後範禹的書桌,問道:“有書嗎?”
“書?”正在和人打遊戲的範禹一聽,頓時壞笑了起來,“怎麼了,嵐姐這是春心蕩漾,打算看點言情,想偷點師,打算追男人了?”
顧欣嵐沒好氣地罵了一句,“滾你丫的!我要教科書!”
範禹瞪圓了眼睛,“教科書?你開什麼玩笑啊嵐姐,咱們七班,除了喬姐有書之外,誰還會有那玩意兒啊。”
“你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了?沒出息的東西!”顧欣嵐借著自己如今的覺悟,罵了他一句。
範禹悻悻地沒敢再說什麼,低頭繼續打起了遊戲。
周喬這時候趁著做完了最後一道題,才開口道:“你也沒彆急著看高二的書,你先去測一下基礎,再確定自己從哪裡看起來。”
“我怎麼測啊?我去哪兒測啊?”顧欣嵐問道。
“找個私人家教。”
顧欣嵐想了下,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範禹聽了一耳朵,直到確定顧欣嵐真的要請家教後,也顧不得打遊戲了,馬上問道:“不是吧嵐姐,你要開始讀書啊?真的假的啊,這是打算跟著咱們喬姐學霸一起飛嗎?”
“邊玩兒去!”
打算試試的顧欣嵐果真找了一名私人老師開始授課了起來。
這不測不知道,一測嚇一跳。
她的基礎竟然隻停留在小學的階段。
這下,是真的要惡補了。
沒辦法,隻能就此開始跟著周喬每天陷入題海中。
於是乎,吵吵鬨鬨的七班裡隻看到一桌上兩個人正在埋頭做題。
不過唯一的區彆就是,周喬做題很輕鬆。
而顧欣嵐做題就很要命了。
咬著筆頭,眉頭皺得死緊,像是便秘。
不過即使這樣,她還是在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