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喝了幾杯紅酒,他以為度數不高,就沒有在意,沒想到後勁太大,他從餐桌前起身的那一刹那,就已經感覺到有些暈沉,隻是還在控製範圍之內,他也不想再麻煩秦硯,就沒有說什麼。
但後來洗澡到一半,噴灑的水帶著蒸騰而起熱氣漸漸灌滿了浴室,他就慢慢手腳無力,好不容易才繼續衝洗好。
這之後,中間有大段內容他記不清了。
傅嶽庭回想片刻,又抬眼看了秦硯一眼,霎時間,又有畫麵驟然湧進腦海!
隻記清第一個場景,傅嶽庭心底就有一股熱氣直衝耳後。
把浴缸當成床,不知道秦硯會怎麼看他?
然而想著想著,他的神情忽然緩緩變得僵硬。
當著秦硯的麵,浴巾從身上滑落。
這麼說,他昨晚被秦硯從上到下,看得乾乾淨淨?
秦硯還幫他換了睡衣。
傅嶽庭低頭看了看。
看到這套睡衣,關於這一段的記憶就越發清晰。
昨晚已經經曆過一遍,他現在回想,仿佛還能感覺到秦硯的手按在他的背後,又輕輕滑下,扶在他的腰間——
傅嶽庭的脊梁也慢慢隨著神情僵得繃直。
他收緊五指,極力想抑製腰側浮起的大片戰栗,但作用很不明顯。
他看著秦硯的臉,呼吸稍稍急促。
昨晚,秦硯不僅隻做了這麼多。
秦硯先幫他穿了睡褲,扯起褲腰邊緣的雙手拇指曾在無意間從下到上擦過他的腿,直到睡褲穿好。
那時的他還醉著,隻聽懂了秦硯“抬腿”的指令。
可現在的他清醒著。
他幾乎再次感覺到了滾燙的拇指正撩撥著腿上的敏感神經,自下而上,輕得發癢。
傅嶽庭胸膛的起伏也稍稍加重。
他緊緊閉上雙眼,不想讓秦硯被他的異樣吵醒,打破他期盼的這份寧靜。
可即便他閉上眼,昨晚的情景仍然在他腦海中浮現。
秦硯握住他的手腕送進衣袖,收回手的動作,今天早上仿佛又在他身上重現。
灼熱的指腹似有若無掃過他的臂彎,留下陣陣火燒火燎的餘溫。
係起紐扣的手從上而下劃過他的胸膛,像鴉羽的絨毛拂過水麵,蕩起久久不能平靜的漣漪。
傅嶽庭抿住薄唇。
可這股難以忽視的酥麻仍然緩慢而堅定地滾落到他的小腹。
驀地,他呼吸一滯。
在這同時,秦硯漸漸被耳邊不再規律的呼吸聲吵醒。
他眼瞼剛動,傅嶽庭緊握的拳頭狠狠一顫,蹭動著往身後退了退,拉開兩人之間緊緊貼合的距離。
他的動作也讓秦硯清醒過來。
在他睜眼之前,傅嶽庭又往後退了退。
秦硯感覺到傅嶽庭動個不停,還沒睜眼,先打了個招呼:“你醒了。”
低沉的嗓音混著初醒的沙啞,鑽進耳朵裡,癢得磨人。
傅嶽庭動作微僵,又迅速往後退出一大段距離。
秦硯這才看向他:“怎麼?”
他的聲音又響起,傅嶽庭終於忍耐不住,從秦硯懷裡退出來,轉身下床。
“我去衛生間。”
匆匆留下一句,傅嶽庭頭也不回,大步走進衛生間,“砰”一聲關上了門。
昨晚睡得早,有這種困擾很正常,秦硯沒有多想。
——
傅嶽庭站在牆後,聽到門外沒有任何動靜,才快走幾步,到浴缸旁坐下。
但緊接著,他就記起昨晚的一切都是在這裡發生,還沒放鬆的灼熱神經再度發緊,他又起身走向一旁水池,打開冷水,借此澆滅不該升起的綺念。
他隻希望剛才秦硯沒有發現什麼。
傅嶽庭洗過臉,抬手按在水池兩邊,急亂的心跳還是得不到緩解。
而且不論他怎麼回想,記憶就斷在那段讓他渾身緊繃的畫麵裡,後麵發生的一切,都像黑暗裡的陰影,根本看不真切。
昨晚,秦硯幫他穿上睡衣之後,他還做了什麼?
他還有沒有在秦硯麵前出醜?
就在他正皺眉沉思的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
“傅總。”是秦硯的聲音,傅嶽庭在裡麵待了這麼久,考慮到對方那虛弱的體質,他特意問了一句,“沒事吧?”
傅嶽庭隨即回神,忙說:“沒事!”
但他還不能出去和秦硯見麵,隻好乾巴巴地說,“我想洗個澡。”
秦硯頓了頓。
昨晚傅嶽庭洗過澡,他還沒洗,身上還帶著酒氣,可能抱著睡了一夜,傅嶽庭覺得染上了他的味道。
等著秦硯回答,傅嶽庭按在水池邊的手不由收緊,擔心會被察覺出異樣。
不過秦硯的聲音很快響起:“好。”
話落,他從衣櫃裡挑了一身衣服出來,放在床上,“你的衣服昨晚沒來得及乾洗,先穿我的吧。也都洗過。”
秦硯的衣服?
傅嶽庭沒有猶豫:“謝謝。”
“不客氣。”
話音落下,秦硯也帶著換洗的衣服轉身走向門外。
傅嶽庭聽著腳步聲漸行漸遠,隨後是關門聲,心底微鬆。
他低頭看了一眼。
在晉江不該出現的反應還沒有消退。
萬幸,昨晚沒有這樣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