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子終是完完全全地安靜了下來,四具空屍陡然動了起來。
景嵐警惕地拔劍護身。
隻見這四具空屍竟在腔內蟲子的帶動下,緩緩邁步,一步一步地朝著佛堂行去。
有一必有二。
這佛堂之中恐怕不止這四具空屍!一念及此,景嵐執劍快步掠到佛堂門前,匆匆地往裡麵看了一眼,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她強忍慌亂,快步走了回來,對著柳溪與沈將離道:“裡麵都是這種空屍,這是條死路!”
若是這邊是死路,那生路就該是另外一邊。
柳溪原本不想走另外一邊石道,如今看來,隻能把另一邊也走完,才能尋到生路。
三人沒有半點遲疑,便決定原路返還。
沈將離身形玲瓏,很快便鑽下了穹頂上的半個口子。
景嵐還未及十七,本就生得纖瘦,加上用了裹胸布,鑽下這半個口子也不在話下。
可柳溪似乎遇到了一點點小麻煩。
她身姿妙曼,可壞就壞在“妙曼”二字上——墜著繩梯往下走了一半,柳溪便發現她被卡住了。不是下不去,而是下去有些狼狽。
本就是農家姑娘的素衣,顏色偏淡,她用力鑽過這半個口子後,發覺口子上的壁畫顏色蹭了滿襟都是。
她不動聲色地背著兩人拍了拍衣襟,這不拍還好,沾有顏色的手掌便在前襟上留了指印,更顯不妥。
“柳溪?”景嵐覺察了她的異樣,拿出火折子照亮了下麵的昏暗,“你
怎麼了?”
“你把衣服脫了!”柳溪還是背對著她,局促地說道,“快些!”
景嵐瞪大眼睛,“啊?”她下意識地瞧了一眼旁邊的沈將離。
沈將離蒙住雙眼,背過身去,“不、見。”
“彆胡鬨!”景嵐提醒柳溪,“好端端的脫什麼衣服?”
“你脫不脫?!”柳溪揪著衣襟偏頭看她,“我衣裳穿不得了,你若不怕出去之後被人誤會,不脫也是可以的!”
景嵐的眸光落在了柳溪的衣襟上,她再怎麼遮掩,還是能看得清楚她衣襟上的指印,甚至是上麵沿著妙曼的前襟劃下來的幾道顏色。
景嵐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前襟,乾乾淨淨。她抬眼往穹頂一看,頓時了然,不覺耳根猛地燒了起來。
原來……如此……
景嵐繃住笑意,飛快地解下了外裳,親手給她披上。
“阿嵐。”柳溪係好了衣帶,忽然低啞喚她。
景嵐怔了一下,“乾什麼?”
“暖的。”柳溪輕笑,得意地將軟刀重新纏回腰間,順勢從景嵐手中拿過了火折子,對著沈將離道,“妹子,我們走。”
“……”景嵐呆呆看著柳溪與沈將離的背影,不禁啞然失笑。
眸光微沉,景嵐頭一次不由自主地沿著柳溪的身形瞄了一眼,腦海瞬間浮現出海龍陵中看見的柳溪那欲散的肚兜係帶。
“還不跟來?”柳溪在遠處停了下來,話中有話地道,“你弄臟了中衣我可不與你換!”
景嵐猛地搖了搖頭,自忖怎能生出這樣的歪念?
她快步跟了上去,火折子不過一點光焰,可一旦靠近柳溪,沒來由的雙頰就開始發燙,連心臟也不規矩地跳快了一拍。
定是心魔的緣故!
景嵐匆匆給自己找個理由,提起心境中出現的心魔,她更不敢再回憶下去。
“臉、紅。”沈將離逮到了景嵐的不自然處,“怎、麼?”
柳溪沒有說話,隻是凝眸望著她的臉,倒要瞧瞧,她能編出什麼理由來?
景嵐正色道:“悶的。”
“悶的?”柳溪半點不信。
“就是悶的!”景嵐的聲音大了些,可心虛更甚。
柳溪會心一笑,“確實很悶。”
景嵐暗舒一口氣,算她還知羞,沒有追問下去。
“不如……阿嵐給我們哼首歌吧?”柳溪沒準備放過她。
沈將離激動地點頭,“唱、歌!”
正當景嵐準備拒絕時,前麵黑暗深處,響起了一聲金屬刮蹭的刺耳聲。
三人不由得一顫,隻覺牙根酸到極致。
這種聲響,最是讓人難受。
“阿嵐,小心。”柳溪想起了龍嶺死地也出現過這樣的刺耳聲,那時候從石道深處走出的僵屍將軍現在想來還心有餘悸。
景嵐自然記得,她執劍將柳溪與沈將離護在身後,凜聲道:“我先纏住它,你們尋機下手,速戰速決。”
作者有話要說:更文~
景嵐:我知道怎麼蹭上去的了!
柳溪:說說看?
景嵐:我偏不!
柳溪:是這樣麼?
景嵐:你想乾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