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們聽得皺眉,總覺得這曲音中透著一股邪氣,少了方才那小調的明媚輕鬆。
柳溪笑容未減,這曲音她更是熟悉。
這丫頭竟在禦獸,她想做什麼?
“哪裡來的兔子!”
“它好像尾巴受傷了!”
兩名丫鬟突然發現一隻小白兔蹦入了房中,一名丫鬟快步向前,將小白兔溫柔地抱了起來,本想送出房去。
“留下它。”柳溪眸光微亮,既然是景嵐的心意,她怎能放過呢?
丫鬟將小白兔抱了回來。
才到柳溪跟前,這小白兔便躍入了柳溪懷中,與此同時,窗外的曲聲也驟然休止。
“你們去找個籃子來。”
柳溪輕撫小白兔的腦袋,此時哪裡還會氣惱景嵐?這丫頭好像開了那麼一竅,還算有良心。
“嗯!”丫鬟們點點頭,便退出了房間。
柳溪小心解下係在小白兔尾巴上的白布,這哪裡是裹傷的布?上麵不起眼處小小地寫了四個字“好好養傷”。
“阿嵐,你就那麼怕我麼?”柳溪啞笑輕嗔,上輩子她絕不會捧著一隻小兔子愛不釋手,做這種尋常閨中女子才會做的事。
可這輩子……
柳溪捧起小白兔,對著小白兔皺了皺鼻子,指尖輕輕地刮了一下小兔子鼻尖,喃喃道:“下不為例。”
飛簷之上,景嵐聽見了柳溪的低喃,她釋然笑笑,彈開了指間的樹葉。
應該算是過了這一關。
景嵐站了起來,從簷上翻落,甫才落地,驚覺牆角閃過一條黑影。
“什麼人?!”
景嵐一聲厲喝,那黑影見藏不住了,便探出了半個身子。
“二哥?”
景檀緩緩從黑影中走了出來,他對著景嵐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指了指邊上。
景嵐點頭,跟著景嵐走到了無人的角落之中。
這裡與柳溪的小院隻有一牆之隔,就算是巡城,也不該瞧見她就躲了的。
“小五,你瞧見我的事,可千萬彆讓娘知道。”景檀趕緊囑咐景嵐。
景嵐惑然,“為何?”
“娘這幾日不知怎的,不讓我來探視嫂嫂就罷了,還總想著讓我出去找兩情相悅的姑娘。”景檀也不準備瞞景嵐什麼,“若讓她知道我晚上來過這裡,定要狠狠罵我,說我不知避嫌。”
景嵐認真的回道:“這個時候來探視嫂嫂,確實不妥。”
景檀也知理虧,“以後小五你跟我一起來,這樣娘就不會亂想了。”
景嵐突然沉默了下來,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氣氛忽地變得有些凝重,景檀忽然不知應該如何解釋。
“二哥你好像……對嫂嫂很是上心?”景嵐試探地問他。
景檀心虛不敢直接回答,指了指景嵐方才坐著吹葉子的簷角,“小五你不也一樣麼?”
“……”說實在話,被景檀這樣一戳,景嵐多少也有些心虛。
景檀看景嵐沒有反駁,他也試探地問道:“嫂嫂守孝三年後,她若要走……”
“什麼守孝三年?”景嵐沒有聽景檀說完,先惑聲問道。
“你還不知此事?”
“何事?”
景檀看景嵐這一頭霧水的模樣,歎聲道:“嫂嫂跟娘已經討要了放妻書,她說,給大哥守孝三年還了恩義後,便會離開海城。”
“放妻書不是該我寫麼?”景嵐大驚,心緒瞬間紛亂,少了嫂嫂這層關係,海城便不會是柳溪永遠的家,可柳溪畢竟是新寡,也不能讓她為大哥守一輩子的空房。
景檀搖頭歎息,“其實,對嫂嫂來說,也是好事,不是麼?”
五味雜陳。
景嵐沒有回答景檀的話,隻是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牆。
她也想過柳溪可能會離開,卻沒想過她會這麼快地就給自己定了三年之期。
也好麼?
對柳溪而言分明也是好事,景嵐卻隱隱約約地發現——
她好像……有一點點舍不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更文~今天下班晚了,更新慢,大家慢慢看哦~明天也差不多這個時候更新~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