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福法納(1 / 2)

飛翼星上,一座鼎盛的大酒店,此刻已經開始不向外營業了。

顧氏、福法納已經將此處完全包了下來,以作不久之後的訂婚典禮。

有許多人在遠處、專門為了參加這場典禮而來的人,已經在酒店內住下了。

其中就有許多福法納家族的後輩。

一眾穿著海軍製服、或者海軍學院製服的年輕人們,聚在一起閒聊:

“說什麼福法納年輕一代的代表人物,還不是要嫁人?”

“以後還是得看眾位兄弟們的了!”

“我覺得若塔就很好,你要肩負起大家的希望。”

“還差得遠、還差得遠……”

“起碼你不會‘嫁’給彆人吧?哈哈哈……”

年輕人們態度肆意飛揚,一個個胸膛挺拔,說起著家族裡最近的故事。有多少惡意倒是未必,但原本的嫉妒之心,卻多多少少借由此事有了個發泄的口子。

這很正常。

一眾人裡,還在海軍學院裡硬磕學業的暫且不說,那些已經出來任職的,軍銜最高的一個不過是個少校。

這個年紀的少校,在海軍序列裡麵已經挺了不起的。尚且年輕,再有家族在背後支持,再混些年限,混些資曆,萬一再能搞點戰功,未來將軍銜也不是不能期望的。

但這種事情,也要看跟誰來比。

家裡有一個年紀差不多,已經是將軍的女人呢。

這就很難讓人不嫉妒了。

他們並不會多想彆的,隻是抱怨於家族過於偏心,給了葉莉西亞太多的優待。

在海軍學院畢業之後,憑什麼大家都要從基層軍官往上熬,葉莉西亞就能混上代理艦長的位置呢?憑什麼專門給她搭建了舞台,搞了一次演習,僅僅依靠海軍演習的成績就讓她又再跳一級,成了五重奏號這樣的大巡洋艦的艦長,獲得準將軍銜呢?

現在又是發動家族在上層的關係,瘋狂吹噓,直接把葉莉西亞捧成了天降將星,不世出的天才艦隊將領……

得了吧!

這樣的機會,給頭豬都能飛上去,給我,肯定能比葉莉西亞做得更好!

福法納家族的年輕後輩們之中,有多少會有這樣的想法?

不知道,但至少聚在此處的人恐怕多多少少都有一些。

隻是,這些嫉妒的話語,並不太好說出口。葉莉西亞切切實實的是年青一代的代表了,地位擺在這裡,跟他們已然不是同一個層次。說那些話,隻會為人恥笑。

可到現在,葉莉西亞要嫁人了,有些話語,就可以借著這個由頭,以另一種方式講出來。

閒聊中,忽有一人,拽了拽旁邊的同伴,做出了眼神示意。

其他人順著其目光望去,穿著一身帝國海軍少將禮服的年輕女人,正從不遠處走過。

眾人立即收聲。

哪怕是借著葉莉西亞出嫁的借口,有些話私下裡說說便可,當麵則大可不必——也沒那個膽子。

而葉莉西亞,卻徑直走向了他們。

她的頭高高的昂著,從禮服緊湊的領口處延伸出來的頸脖,白皙又修長,眼神傲慢又輕蔑的俯視著眾人,肩章上,那顆將星耀耀生輝。

被她看得不自在,外加一些心虛,有人訕訕的開口道:“姐……”

稱呼剛一出來,葉莉西亞就揮了揮手。

“少校,你要稱呼我為將軍。”

“是。”青年之中軍銜最高的那位少校,本能的立正,行禮,口中念道:“將軍閣下好!”

葉莉西亞的目光旋即又向其他人看去。

被她望到的人,都全都隻能立正,行禮。

這一幕,在旁人看來,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一群海軍下級軍官,在麵對一位將軍的時候,立正列隊等待將軍的訓話,有什麼問題嗎?

看著眼前這些堂弟、下級軍官,葉莉西亞本來想說一些譏諷的話語,比如嘲諷下他們這幫人,一個個在軍校裡麵的成績都沒有多少,在軍隊之中也表現得不突出,就算是家族想扶持,伱們也全都是一群扶不上牆的爛泥。

她是有資格這麼說的。

都是一個家族出身,起點難道有什麼不同嗎?家族的勢力都幫了大忙,比如說平民、正常人極為難進的海軍學院,福法納子弟說進就進,而且全都在尖子班。

但就家族內部,大家難道不是一樣的嗎?

而我,葉莉西亞,在海軍學院之中各項成績,全部都是拔尖的,多項都是同級第一,並且保持了許多年,整個求學生涯一直如此。這樣,她才有底氣能夠拿到海軍學院傑出畢業生的資格,能爭取到畢業就戴上校官軍銜,當上代理艦長。

她的那些堂弟們,一個個在學校的成績都是在後麵吊著的,憑什麼跟她比?

又說那場讓葉莉西亞從代理艦長一躍成為準將軍銜的軍演,那又不是專門為她準備的,隻是有這麼個機會,她進去了,家族搭建好了舞台,而她唱功得了,才能成為主角。是先有了自身能力這個基礎,家族在其後下的力氣才能管用。

那場演習,福法納家族參加的人又不是隻有她一個,怎麼你們這些小老弟就沒唱出什麼花樣來呢?

葉莉西亞從來不否認,福法納家族帶給了她一切。沒有家族,她連進海軍學院都是個奢望;就算進了,就算成績全優,沒有家族她就算是拿了傑出畢業生,也沒法直接成為艦長,充其量混個校官身份,從某艘星艦上的某個崗位開始熬資曆。

但是,彆人可以說,唯獨家族裡跟她一樣的這幫後生們不配這麼說。

你們有一樣的條件,可你們卻沒能做到我的十分之一,有什麼臉在這裡陰陽怪氣?

但是,最終葉莉西亞還是什麼都沒說。

這些話在即將要說出口的時候,她看著眼前這些站在她麵前,顯得有些不安的青年們,忽然就覺得很沒有意思。

欺負這些層次已經遠遠不及自己的人,沒意思;

家族裡這些沒出息的後輩們本身,也沒意思;

他們嘴裡說的那些關於‘嫁人’的話,更讓她覺得沒意思。

所有那些想噴出去的話,都在一聲歎息中全都煙消雲散了。

她揮了揮手,喊了一聲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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