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力道輕得很?那表小姐臉上的印子莫非是假的不成?還有奴婢這副樣子,春蕊姐姐莫不是也說是不小心弄得?”
子鳶本來就披頭散發、衣裳淩亂,現在磕頭過猛,更是頭破血流,看上去仿佛執過刑杖般狼狽。
春蕊看著子鳶的樣子心裡咯噔一下子。
她現在實在有些淒慘。若說不是自己打的,隻怕沒人會相信。不過這又如何,誰讓你跟的是表小姐,而自己是老老人賞給表少爺的呢。
趙氏被她們吵得腦仁疼,她現在隻想趕緊把她們兩個打發出去好好休息休息,然後晚上精神煥發的和侯爺一起吃頓飯。
隻是,自己作為一個侯府的內宅主人。遇到這種事總不好太偏袒。
趙氏正在想怎樣能讓沈思倩主仆吃下這個啞巴虧,又讓人說不出什麼的時候,忽然發現單氏正拿著帕子站在一邊看戲呢。
“老大家的,她們吵得我難受,你提我審問審問吧。若是春蕊這丫頭真的奴大欺主,你該怎麼發罰怎麼罰,莫要看在我的麵上為難。”趙氏說完後竟是直接歪在了小榻上,閉目養神了。
單氏沒想到看個戲竟還看出麻煩來了,。她可不會傻得認為趙氏說這話是讓自己秉公處理。
算了,既然趙氏要偏袒自己的丫鬟,那自己就遂了他的願吧。
婉兒的嫁妝還在這老東西手裡呢。
聽到趙氏的話後。子鳶和春蕊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單氏。不同的是春蕊的目光中帶著得意跟欣喜;而子鳶的表情則是頹敗和失望。
單氏先是對著子鳶露楚一副“我也很無奈,我也沒辦法”的表情,然後慢慢踱到春蕊跟前。
“春蕊。我且問你,你為何要打沈思倩?你不曉得女奴才打主子是要被亂棍打死的嗎?”
單氏的出發點是好的,她先問春蕊,這樣就給了她申訴的機會。隻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這種竟敢打主子的奴才還要來乾什麼?來人,給我拖下去亂棍打死。”
春蕊還未來的及細細申訴一番自己是怎樣不辭勞苦除了照顧表少爺還要幫他調教不懂事的小丫頭。表小姐又是怎樣無中生有排擠她這個功臣,自己不過是輕輕一揮手不想帶走一片雲彩,哪知道表小姐竟然這麼倒黴,自己將臉湊到了她的纖手之下。就聽到門外傳來高陽侯秦延良那中氣十足的嗓音。
高陽侯的這句話將趙氏夏氏於春蕊打了個措手不及之後,高陽侯那異於常人的胳膊先進了屋子,對準單氏指了指。
“老大家的。你母親既然讓你審,那就是讓你嚴懲這種目無家法、奴大欺主的奴才,你還跟她客套什麼。”
高陽侯說完後也不待單氏回答。直接看向趙氏身邊的趙婆子。“怎麼,難道我說話不頂用?”
趙婆子自從上次之後見了高陽侯就如同老鼠見了貓般,渾身戰栗不已。
現在見高陽侯又把矛頭指向自己,趙婆子反射性的就想按他的說的將春蕊給壓下去。
趙氏猛然從榻上坐起來,一把拉住趙婆子。但是她起的有些急。所以在拉住趙婆子或者說在把身體重心移到趙婆子身上後,趙氏一陣驚天動地的猛咳。
趙婆子一邊給趙氏輕輕拍著後背。一邊膽怯的瞟著高陽侯,就怕他又朝自己開火。
趙氏等喘上氣來之後,指著高陽侯,斷斷續續道:“這是我的丫鬟,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輪不到你來管。”
趙氏倒不是心疼春蕊,而是她覺得高陽侯在和自己十多天沒見之後,第一次見麵就是要亂棍打死自己的丫鬟,還當著媳婦兒的麵,真真是沒將自己看在眼裡,這要是傳了出去,自己的老臉往哪擱。
高陽侯一甩手對著趙氏冷哼兩聲,“你的丫鬟?怎麼,你是說你不是這侯府的人?還是他不是這侯府的人?”
趙氏被高陽侯的話說的一噎,半天才梗著脖子回避了高陽侯的話。“那你也不能問也不問原因直接就要把人打死。”
高陽侯又是冷笑一聲,直接看向春蕊。“你隻說你打了思倩那丫頭,有沒有這回事?”
春蕊早在高陽侯一開始要將自己亂棍打死的時候,就已經嚇得鬥成了一個篩子,現在聽到高陽侯問話,本能的就點頭承認了。
高陽侯複又看向趙氏,“既然她自己承認了那還有什麼好審的,莫不是她是受你指使?所以才敢這般無法無天?來人,壓下去發賣了。”高陽侯一錘定音。
趙氏哆嗦著嘴角眼睜睜的看著春蕊被兩個婆子捂著嘴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