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不停蹄地回到洛杉磯,緊接著進棚拍攝《父女關係》,連高中畢業典禮都是抽了半天空去的。在典禮前,莉莉還拒絕了優秀畢業生的頭銜,她認為自己有一半多時間在外拍戲,也沒有參加過社團活動,除了成績保持的不錯之外,實在算不上個好學生。不過校長說,還是會把她放在知名校友行列,以鼓勵所有學生為了理想而奮鬥。
莉莉在《父女關係》劇組裡才見到之前一直讓懷特·萊斯利和亞曆山大·佩恩頭疼的羅伯特人選——湯姆·塞立克。亞曆山大滿意他的演技,懷特滿意他的低片酬和知名度。
是的,湯姆在電視圈很有名,起碼全美看過《老友記》的人都會認識他,因為他就是莫妮卡最愛的前男友理查德!
湯姆是個真正的演員,而不是明星。他為了表現酗酒得肝癌的羅伯特,特意減肥30磅,整個人都變得消瘦、病態。
而劇本試讀會時,莉莉看到他手裡的劇本已經翻地變厚一層,裡麵還密密麻麻地記錄著很多文字。
湯姆說,“劇本很吸引人,這個角色也很有挑戰性,總讓我沉迷進去。”
——所以這就是遇到好演員的魅力吧,看到其他人的勤奮和實力,也帶動得自己更努力。
剛開始在好萊塢的攝影棚拍攝一部分回憶中的室內戲和外景夜戲。
首先是羅伯特習慣性酗酒後被酒館老板扔在家門口。這場戲需要演員們演一次,換一次衣服造型和部分布景,以表現不同的日子。
莉莎通常都沒有太大的動作和情緒,隻是站在門後,靠在牆上等待羅伯特回家。眼神中不需要有焦點,表現迷茫和冷寂。
然後是羅伯特時不時在酒館勾搭個女人帶回家——這是查理·考夫曼強烈建議增加的內容,因為羅伯特需要表現得更沒有未來,莉莉更有理由不信任他。
莉莎則在聽到門外的動靜後,通過貓眼看看外麵,然後迅速躲進旁邊儲藏室,在黑暗裡抱緊自己。
這裡就耗時很久,因為導演總是不滿意儲藏室布景的光線,和莉莎一頭亂發映出的陰影。
莉莎的造型是比較邋遢的。家裡沒有錢,所以平時除了穿校服,就是一身身起球的運動裝了。連校服都在莉莉略帶佝僂的背和含胸的姿態下失去了挺括。
莉莉還設計讓莉莎走路時腳步有些拖遝。低頭走路,鞋底擦著地麵邁步,表現她的自卑,以及不敢去學校也不敢回家的畏縮態度。
之後幾天,還有羅伯特昏迷進醫院後的戲份,莉莎需要拎著書包穿著校服一步步朝病房裡走。
亞曆山大用一個長鏡頭去表現。莉莎先是眼神迷茫不敢相信,步子走得很慢;然後病房裡的醫生護士紛紛走出來,莉莎迅速把頭麵向牆麵躲開;等人們走遠,莉莎仍舊保持著抵住牆的姿勢,用額頭一下下撞擊牆壁;之後靠著牆轉身,眼神放遠;繼續走向病房門口,看到病床上躺著羅伯特,莉莎終於真實得感受到他生病了,快**,那種洶湧的情感和對自己未來的不確定都表現在臉上,糾結而痛苦。
這個鏡頭整整拍了一天,cut了無數條才被亞曆山大通過——當然,莉莉的一天,最多拍五小時。
莉莉一時無法從情感中脫離出來,被阿什利扶到角落裡平複心情。
沒一會,就聽到一個年輕的男中音說:“要咖啡嗎?”
莉莉趴在膝蓋上雙手捂著臉不耐煩被打擾到,伸出一隻手來揮了揮,身旁的阿什利過去低聲阻止了對方。
等莉莉終於恢複正常後,走到導演身邊詢問這個鏡頭的拍攝情況,就看到亞曆山大身邊帶了個男孩子。
亞曆山大說:“這是我朋友家的兒子,傑克。他放假了想來看看我們拍攝。”
傑克戴著棒球帽,身形是剛剛長開的高大男孩的樣子,眼神專注而崇拜地看著她。莉莉聽出這聲音就是剛才問她咖啡的男中音:“莉莉你演得真好,那條長鏡頭簡直絕了!我是你的影迷,你比電影裡還漂亮!對了,我叫傑克·吉倫哈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