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第六十章 登登們都在忙什麼(2 / 2)

“耿相公忠心自然是有的,”梁二五小聲道,“隻是做事不夠周詳。”

君臣倆就這麼相顧無言,遠遠有小販嗓音很亮,叫賣穄米飯的聲音竟然傳到了城牆上,賣練葉,賣麻穀窠兒,賣洗手花,穄米飯喏!

七月十五,家家戶戶都要將練葉鋪設案上,再將麻穀窠兒放在供案四角,最後取了熱熱的穄米飯供奉祖宗,告訴祖宗今年的收獲不錯呀!風調雨順,又是個豐收的好年景!

“朕不知拿什麼供奉祖宗!”

官家忍著忍著,突然大聲說了這麼一句。

那張圓潤而模糊的臉上,竟然有了清晰的憤怒與痛苦,梁二五就吃了一驚,以為自己真看到了一位年輕帝王的雄心與抱負,以為官家馬上就要下令召集相公們入內,開一個緊急的軍事會議,應對金人的來襲。

但立刻就有腳步聲匆匆,打破了他的幻想。

一個小內侍跑上來,遞了一封奏報——官家!大事不好了!

童貫領兵去柘城,給漕運搶啦!

淒然老師沒聽完,手裡的茶碗差點砸到地上。

帝姬就說:“我就知道,我們童太師是個久經戰陣的老將。”

種十五郎像是聽不出刻薄話,說:“太師在糧草軍餉上,最是精明不過的,官家也瞞不得他。”

劉子羽沒忍住,就噗嗤笑出半聲。

就半聲,因為另外半聲被老爹的咳嗽聲給嚇回去了。

嶽飛低著頭,像個布景板一樣乖巧地站在一群大佬後麵,但兩隻眼睛並不老實,而是轉來轉去在那細聽發生在京畿的高端內戰始末。

漕運戰爭的新篇章,說實話是有一點技術含量在的。

前幾回合裡,官家使出了“官家愛民,停漕運”的殺手鐧,成功將大部分西軍都趕回了陝西,也讓跑到應天府的捷勝軍無計可施。

官家很高興,以為靠著這一手就能讓童貫那一萬多的捷勝軍沒吃沒喝,不說嘩變,至少也得軍心離散。接下來他隻要拔了童貫這顆老虎牙,太上皇就是甕中之鱉,他大可以從容地將自己親爹從洛陽請回京城,再給艮嶽改名為長生殿,每天讓親爹在裡麵淚眼婆娑地寫詩追憶似水流年。

但童貫沒按他的劇本走。

童太師就琢磨,京城不可能真停了漕運啊,這麼大一個京城,完全停了漕運,吃什麼?

捷勝軍不方便蹲在京城下守株待兔,否則容易瓜田李下,觸發禁軍的勤王模式,那童太師展開地圖,眯著眼睛就開始在河流圖上找來找去了。

忽然他就是渾身一震,“咱們去柘城!”

往來京城數不儘的物資不走應天府(今商丘)的淮河主乾,但可能會走柘城的渦水啊!

那也是淮河的重要支流,因為水勢湍急,所以少淤泥,水深河寬都合格,隻是沒有淮河走起來這麼方便,一時竟然想不到而已。

童太師領著萬餘捷勝軍自應天府南下直撲柘城,就給這麼個物資中轉集散地圍住了。

河麵上布滿了往來綱運的船隻,搬運工在碼頭上忙忙碌碌,短衫是早被汗水給打透了的,可隻要動作稍慢些,立刻就有看守凶狠地責罵。

一看這熱鬨景象,老太師就樂了,欣然接管了這座臨時的漕運之城。

京東西路的轉運使跑過來扯著老太師的衣袍,差點給他跪下了,也沒用。

“我奉的是太上皇的旨,”童貫說,“你要不去洛陽請一道旨來?”

大概就這麼個八卦,大家聽得聚精會神時,淒然老師就歎氣了。

“朝廷的錢糧遲遲不至,都留在了柘城,而今更落入賊手,”他說,“咱們孤掌難鳴,如之奈何?”

帝姬半晌沒說話,隻有眼珠在那轉來轉去。

王穿雲站在後麵,小聲問儘忠,“帝姬想什麼呢?”

“忌諱,”儘忠小聲說,“以後不許隨便猜帝姬在想什麼。”

王穿雲就記下了,又小聲問,“那咱們該想什麼呢?”

儘忠說:“帝姬同童太師可是老相識了,咱們現在就該想一想,怎麼趕在金人南下前,把柘城現成的錢糧和那一萬多捷勝軍,都弄到河北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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