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氏一向偏疼懂事聽話的小女兒，輕輕拍了拍她的小手。
她儘量用溫和的語氣道：“阿菀，你已經是十四歲的大姑娘了，要懂得體諒娘的難處。”
姬信菀也不是真的一點事都不懂，她看著母親那有些憔悴的麵容，眼圈有些泛紅。
“娘，女兒日日努力習武，將來一定能保護好您和妹妹。”
“傻孩子……”連氏將她拉到身邊，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姐妹二人自小很少看見母親哭泣，可自從去年外祖父病逝後，母親流眼淚就成了家常便飯。
姬銘茱取出絲帕替連氏擦眼淚，姬信菀小聲道：“娘，就算桓家表兄再出眾，他也是娶了親的男子，我不想給人做小……”
連氏苦笑道：“娘又何嘗願意你們姐妹給人做小？可桓家表兄不一樣，他是你們父親的嫡親外甥。
你們父親一心想要他接任軍中主帥，隻是苦於沒有辦法勸服。
如果阿菀能夠讓他動心，將來你們二人做了夫妻，娘就是豁出這條命也要阻止你們父親納妃。
你們父親沒有兒子，到時隻會把一切都交到你們小夫妻手裡。
娘沒有生兒子的福氣，那便讓我的外孫做錦國未來的皇帝！”
說到最後幾個字，她的目光中透出一股勢在必得的狠勁兒，把一向自詡膽大的姬信菀嚇得身子都抖了抖。
“娘，我……”
“阿菀莫怕，男人沒有不愛權勢的，桓鬱若是留在大魏，這輩子充其量就是個郡公。
若是做了你的夫婿，他便會成為一國之君。
況且……”
連氏用手捧著長女的小臉：“我的阿菀生得這般美貌，他不吃虧。”
“可……”姬信菀依舊有些不情願：“表嫂那邊……她可是魏國皇後的親妹妹，萬一……”
“那又如何？正因為她身份尊貴，必然不肯與人共侍一夫。
隻要咱們把桓鬱留在錦國，她得知你們二人成了夫妻後，說不定自己就放棄了。
退一萬步說，她就算追過來了又能改變什麼？
錦國皇後的位置，她一個魏國郡主能坐得穩麼？”
姬信菀的心臟怦怦直跳：“娘，女兒聽說那弋陽郡主武功十分了得。”
連氏嗤笑道：“她蕭家是將門，我連家也是將門。我的阿菀這般厲害，難道還會輸給她？
聽娘的話趕緊回房去梳洗打扮，男女之間第一印象格外重要，千萬不要錯失良機。”
“娘，女兒還沒有想好呢……”姬信菀扭了扭身子。
“你這孩子！”連氏作勢要打她。
卻聽一旁的姬銘茱咯咯笑道：“娘千萬彆被姐姐給騙了！”
姬信菀啐了她一口：“你個小妮子懂什麼啊，彆在那裡胡說八道！”
連氏知曉次女不是信口開河的人，忙追問道：“阿茱快與娘說說看，你姐姐是怎麼回事？”
姬銘茱笑道：“姐姐看似脾氣執拗，其實最是個孝順聽話的孩子。
知曉了您和父親的想法後，她心裡雖然不樂意，但也不敢違逆。
就拿今日這身男裝來說，她並不是刻意想要惹怒母親，而是故意迎合桓家表兄的喜好。”
“桓鬱的喜好？”連氏擰著眉，目光凝著長女的眼睛。
姬信菀探著身子掐了妹妹一下，這才道：“娘，那弋陽郡主自小便是一身男裝，想來桓家表兄就是喜歡那樣的裝扮。
所以我就想啊，與其打扮得花枝招展，還不如投其所好。”
連氏的眉頭依舊緊鎖：“這樣能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