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耳邊傳來一道風聲。
蕭姵抬手,一枚銅錢穩穩落入掌心。
她仰起頭,就見戚寐在屋頂上衝她招手。
蕭姵手上一借力,輕巧地落在戚寐身側。
“怎麼了?”她用極低的聲音問道。
戚寐伸手指了指屋頂的另一頭:“淳於城主。”
蕭姵跟在他身後走了過去。
屋頂的瓦已經被揭去好幾塊,下麵的情形看得非常清楚。
滿頭白發的淳於城主閉目躺在床上,曾經令人過目難忘的容顏已經變得蒼老無比,說是形容枯槁都不為過。
戚寐小聲道:“聽聞淳於城主不過四十左右,怎的如此……”
話未說完,栗公子推開門走進了內室。
去年蕭姵夜探他的府邸,就已經見識過他的精明,因此她絲毫不敢大意,又把匕首拔了出來。
果然,才剛走了幾步,栗公子就發現了房間中的異樣。
但他的反應速度比蕭姵差得太多,剛一抬頭,冷冰冰的匕首已經抵上了他的咽喉。
“彆亂動!”蕭姵厲聲喝道。
栗公子本能地往後一縮,借著燈光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郡主?!”他輕呼了一聲。
蕭姵卻並沒有理會他,喊道:“七妹!”
戚寐從屋頂一躍而下,也用匕首抵住了栗公子。
對他的反應蕭姵極為滿意,收回匕首走到了床邊。
近距離觀看,淳於城主的狀況愈發令人擔憂。
若非身體那輕微的上下起伏,完全不像個活人。
蕭姵探了探他的額頭和鼻息,轉頭問道:“城主這個樣子多久了?”
栗公子輕哼了一聲,並不打算回答蕭姵的問話。
戚寐嗤笑道:“你的小命就捏在大爺的手裡,狂什麼狂?”
蕭姵道:“栗公子,咱們也算是有幾分交情,今日如此待你也是逼不得已。”
栗公子譏諷道:“郡主這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在下贈藥一事剛過去一年,你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麼?”
蕭姵懶得與他東拉西扯,正色道:“事情一碼歸一碼,公子的恩情本郡主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但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城主究竟是怎麼了。
如果有半句虛言,或者是還想有什麼算計,你休要怪我心狠手辣!”
栗公子哈哈笑道:“郡主的確夠坦蕩,隻不過你既然對我有如此大的敵意,我說出的話你信麼?”
蕭姵不以為然道:“信不信的先講了再說。再說了,你不願意說實話,不還有你的主子姬靈玉麼?”
栗公子麵色大變:“你……”
蕭姵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件事也隻能怪你太蠢,重要的人和事放在心裡就好,何必非要掛出來讓人參觀呢?”
栗公子清楚她指的是密室中的那幅畫像。
可不管畫像的事情還是他與主子的關係,城主都是知道的。
郡主又是如何把主子尋找解藥一事與他扯上關係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