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姵駕著馬來到了桓鬱身邊。
兩日沒有見麵,桓鬱心裡一直有些忐忑。
皇帝陛下並沒有給他回信,隻派人傳了個口諭,說一切如他所願。
可小九真的會那般聽話,放棄前往錦國的計劃麼?
他做出很自然的模樣,含笑看著蕭姵,卻在她眼中看到了從未見過的愧疚。
“小九……”桓鬱的笑容立刻就淡了:“你這是怎麼了?”
蕭姵伸手拉住他坐騎的轡頭,兩人來到了官道旁。
待送嫁隊伍全都過去了,蕭姵才巴巴兒地看著桓鬱:“阿鬱,對不起……”
桓鬱的心臟緊縮了一下,伸手捧著她的臉:“不管你做了什麼,永遠都不需要對我說這三個字。”
蕭姵的鼻子酸溜溜的:“小姑姑對我說,大姐姐有喜了。”
桓鬱的笑容又回來了。
這喜事兒來得還真是時候。
小九視長姐如母,此次壽辰加身孕,她是一定會回京探望的。
“這是好事兒啊,大姐姐已經有了兩個孩子,再添一個就更熱鬨了。”
“可……”蕭姵嘟了嘟嘴:“我若是回京了,誰陪你前往錦國啊?”
桓鬱踢了踢馬腹,暴雨側行了幾步,與狂風挨在一起。
他將蕭姵緊緊抱在懷裡,一滴淚珠從眼角滑落,消失在她濃密的發絲間。
小九得是有多信任他,才能說出遮掩的話?
可他呢?
雖然不讓小九去錦國是出於好意,但他設計了她是不爭的事實。
如此帥氣而又美麗,悍勇而又單純,且一心一意為他著想的姑娘,讓他怎能不愛?
良久之後,桓鬱才緩緩開口:“你不必為我擔心,趁此機會回京好生陪伴大姐姐。
濟安帝已經是日落西山,對付他不需要太多的時日。
等我把他了結了,親自去京城接你回家。”
蕭姵如何肯信這樣的話。
濟安帝傳出病重的消息也不是一兩年了。
他的兒女們為了儲位爭來鬥去,把整個錦國鬨得烏煙瘴氣。
可他們鬨歸鬨,誰也不敢真的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顯然對濟安帝還是非常忌憚的。
這一點恰好可以證明,濟安帝即便真的有病在身,也覺不至於危及生命。
二十年前他能做出謀奪江山、親手殺害帝後的事。
二十年後他又怎麼可能變得良善,成了一個人人皆可欺辱的老頭子?
可她都已經做出了決定,再說這些話還有什麼意義?
桓鬱本就是個行事極為謹慎的人。
這些道理他比任何人都都懂,也比任何人都有辦法達到目的。
桓鬱鬆開手,看著她笑道:“咱們還是趕緊追上去吧,不好落下太多。”
兩人一夾馬腹,快速追了上去。
花曉寒陪著喬氏乘坐馬車,桓際則一直陪著桓岩說話。
方才蕭姵來去匆匆,父子二人都沒能看見她。
此時見她和桓鬱從後方追了上來,桓際笑道:“哥、小九,你們倆這是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