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郡公把信箋折好收回信封,順勢塞進了袖中。
“阿揚,你和鬱兒他們好好聊,為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一下。”
“二哥——”尉遲揚喚了一聲。
桓郡公卻不願意多做解釋,叮囑了兩個兒子幾句,急匆匆走出了書房。
桓際隻覺一頭霧水:“哥,父親這是怎麼回事兒啊,這些年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呢。”
桓鬱搖搖頭:“這我如何得知?”
知曉母親生世的那一日,父親的樣子比今日更加可怕,隻是當時阿際並不在場,所以沒有見到。
他隱隱有一種預感,方才那封信與姬鳳濯絕對脫不了乾係。
姬鳳濯同祖父的信中說過,非常想見一見他和小九,順便恭賀他們的新婚之喜。
可他既然已經到了天水郡,為何一不找祖父,二不找他,卻偏偏找上父親呢?
尉遲揚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阿鬱,這幾個月我忙得焦頭爛額,也沒顧上關心你們這邊的事兒。
隻是上一回見到你外祖母,聽她老人家說起了**事兒。
我瞧二哥方才的模樣,會不會是……”
桓鬱道:“父親不願意把事情告訴咱們,自然有他的苦衷,一切還是等他回來再說。”
桓際站起身撓了撓頭:“要不我暗中跟上去瞧瞧?”
蕭姵道:“就你那點本事,能瞞得過父親的眼睛?”
花曉寒擰了他一下:“上一回收拾桓陌就被祖父發現了,你還不吸取教訓啊?”
“唉——”桓際重重坐回椅子上,長長歎了口氣。
尉遲揚拍了拍他的肩膀:“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裡是天水郡,咱們占儘可天時地利人和,沒有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桓鬱也道:“小叔叔言之有理,咱們絕不能自亂陣腳。”
在眾人的勸說下,桓際的擔憂減輕了許多,隻是那雙眼睛像是起了一層霧,遠不及平日那般明亮。
蕭姵卻是輕輕握住了桓鬱的手。
如果邀約郡公見麵的人真的是姬鳳濯,他們的生活又要開始起波瀾了。
※※※※
自從看了那封書信,桓郡公的心情就再也無法平靜。
單就自己而言,他很想見一見素未謀麵的小舅子。
不管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姬鳳濯畢竟是妻子唯一的弟弟,是她在這世上為數不多的親人之一。
妻子已經走了十八年,他對她的了解卻真是不多,有些話他總要問個清楚。
但他並沒有忘記姬鳳濯的身份。
二十多年來,他從未有一刻忘記過父母的深仇大恨,如今自然也不會忘記。
突然找上門來,什麼探望外甥、瞧瞧外甥媳婦,通通都是借口!
小九是陛下的小姨妹,又是蕭家的姑娘,他分明就是想要利用這一點,與陛下和蕭家搭上關係。
如果大魏願意出兵幫忙,奪回錦國江山的希望又增加了幾分。
桓岩是經曆過戰場生死的人,深知戰爭有多殘酷。
他不願意讓兒子和兒媳卷入其中,更不願意看大魏再動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