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崧暗驚,疑惑地看向姚氏。
大外甥也是他看著長大的。
這孩子完全繼承了桓惜和白昭緯身上所有的毛病。
嬌氣、懶惰、放縱、貪圖享樂,還不知天高地厚。
平日裡看誰不順眼,他都能帶著人去收拾人家一頓。
誰要是說他半句不是,他真做得出六親不認的事。
如今他自己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居然選擇息事寧人?
姚氏嘴角彎了彎。
挨打的人都不計較了,其他人再不講理還能鬨到天上去?
桓惜這輩子從來不肯吃半點虧,今日恐怕要在她兒子身上栽個大跟頭!
她溫聲笑道:“不管是不是誤會,你陌表兄也不該如此待你。
大舅母代他向你道個歉,待會兒親自燉些好湯給你補一補。”
白彥禎忙道謝。
桓崧則意味深長地看著長子,幽幽道:“陳哥兒,你身為長兄,弟弟們鬨了矛盾,為何不加以製止?”
桓陳是在他身邊長大的,如何聽不出父親的話外音?
以姑母的脾性,得知兒子被人打了,鬨上門來是肯定的。
但以母親的手段,不管姑母怎麼鬨,都一定會有辦法壓製。
可瞧父親的樣子,自家仿佛吃了虧?
他不免有些懊悔。
早知道就不該聽阿馥的話。
什麼損人不利己?
受損不利的全是己方,二房那一大家子寒毛都沒有掉半根!
小許氏心思細膩,漸漸發現了些端倪。
父親的胳膊似乎有些不對勁兒。
難道是與白家姑父也打了一架,把胳膊都給打折了麼?
桓瓊想插嘴又不知該說什麼,桓階和白彥禮是自掃門前雪,根本不敢管他人的瓦上霜。
一時間正廳裡陷入了沉寂,氣氛多少有些尷尬。
不知過了多久,丫鬟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沉寂。
“老爺夫人,姑奶奶和姑爺到了。”
桓惜和白昭緯的到來,旁人還不覺有什麼,白彥禎卻真是想要找個地洞鑽下去。
不容他們多想,桓惜和白昭緯已經快步走了進來。
“禎哥兒——”
一聲驚呼,桓惜已經撲到了兒子身邊。
她雙手捧著白彥禎的臉,大聲哭嚎起來。
“是哪個天殺的,居然對我禎哥兒下這麼重的手!”
一屋子的人都聽不下去了。
在座的人誰不知道是桓陌下的手,這麼張嘴就罵人天殺的,真是太那啥了。
姚氏緩步走到母子二人身邊:“阿惜……”
剛說了兩個字,桓惜就啐了她一口。
“大嫂出身名門,族中身居高位者數都數不清,姚老大人更是桃李滿天下。
怎的輪到教養自家的孩子,便隻會對著兄弟揮拳頭?”
姚氏氣得肝顫。
什麼玩意兒?
果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