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哈哈大笑著接過錦袍,很快就穿得整整齊齊。
離開府衙後,兩輛馬車分道揚鑣。
車廂內安靜得有些瘮人,蕭思謙不自然地看了身旁的女兒一眼。
蕭姵淡淡道:“這是雇來的馬車,自是及不上府裡的馬車舒服,父親多少將就一下,反正很快就到家了。”
蕭思謙心裡一陣莫名的恐慌。
雖說姵兒自小就不愛與自己親近,可態度卻從來不似今日這般冰冷。
今日她這是怎麼了?
蕭姵冷哼了一聲:“一個人跑去小飯館喝悶酒也就罷了,喝醉了竟還與花伯伯動手,最後還被官差當人犯拿到府衙。
您這位國丈大人可真是夠能惹事兒的!”
被不滿十五歲的女兒這般指責,蕭思謙的老臉有些發燙。
剛想解釋幾句,突然發現事情有些不對。
他和花敬堂去河邊小飯館喝酒打架的事,昨晚那位姓朱的官差根本就沒敢對府衙的衙役們說。
衙役們不知道,劉知府和那兩位捕頭自然也就不知道,那麼姵兒是怎麼知道的?
他疑惑地看著女兒,薄唇微微翕動。
蕭姵勾了勾嘴角。
她是怎麼知道的?
當然是田曙給她遞了消息。
那小子倒也乖覺,讓他盯著辛家人,他卻連父親也一並盯梢了。
所謂人儘其才物儘其用,田曙那樣的人衝鋒陷陣肯定做逃兵,但用來打探小道消息卻再合適不過。
辛家人重回京城,絕對不可能安於現狀。
想要往上爬,就必然要四處活動。
時間長了,必然就會露出馬腳。
防患於未然,她一定要在辛家成氣候之前把他們打回原形,絕不能讓他們再度擁有禍害蕭家和大魏的能力。
還有,遲早有一日,她定會將大姐姐不願意說的那些事情全都查清楚。
隻不過……
她偏過頭看了看蕭思謙的臉頰和嘴角。
田曙那小子腦子靈活懂得審時度勢,見父親穿著一身布衣,就能順勢想出把有人毆打朝廷命官的消息告知官差的主意。
可他的做事的經驗還是稍微欠了些火候。
花伯伯不會武功,好不容易趁著父親比他更醉的機會占了點上風,實在不該這麼快就被人打斷。
若是田曙能再拖延一刻鐘,父親絕對比現在慘好幾倍。
大姐姐再不待見他,他也是國公爺,也是皇帝陛下的嶽父大人。
世間能毫無顧忌地揍他一頓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
今日卻隻是稍微挨了幾下,甚至連皮都沒有蹭破,真是太可惜了!
“姵兒,你在想些什麼?”蕭思謙看不懂女兒的神情是什麼意思,忍不住開口問道。
蕭姵輕笑道:“也沒想什麼,就是覺得過去小瞧花伯伯了。”
蕭思謙有些尷尬地摸了摸嘴角:“那是為父不與他一般見識,否則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哪裡能夠……”
蕭姵翻了個白眼。
死要麵子活受罪,臉都被人家打腫了還好意思說大話。
“姵兒,你……是不是讓人暗中盯著為父的一舉一動?”
“父親想多了,我的月錢還不夠買零嘴兒呢,哪兒有閒錢雇人盯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