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動。”原謹正了正她的頭,溫聲道,“就快好了。”
過了半刻鐘後,原謹終於鬆開了手,放下眉筆,示意她看向鏡子,邀寵一般的語氣道,“快看看我的技術怎麼樣?”
曼露打從他給自己畫眉的一開始就沒敢看鏡子,因為她想著他定然是畫不好的,所以不想打擊到她。她悠悠望向鏡子,鏡中眼角眉梢都是風情的女子是自己嗎?
她使勁扯了扯自己的臉,鏡中的女子因為疼痛蹙起了眉心,她抬手摸向自己的眉心,鏡中的女子也摸向了自己的眉心。這是自己。是第一次展露女兒家風情的自己。
“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原謹湊了過去,在她深紅色的臉頰上落下一口勿。
新婚一月後,原謹給顧家找的大宅子也徹底清掃好了。
原謹陪著曼露把顧家的人送了過去,還貼心地給他們找了一個傭人照顧起居。
他現在對顧家的人已經沒什麼多的指望了。他現在隻想著顧家的人不要給曼露添一點人情上的麻煩。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就儘量用錢解決。
開學,曼雲與曼露繼續回了女子學校讀書。
她們倆姐妹都知道能繼續現在的好日子,是承了原家的恩情,所以讀書要比之前更加發奮。曼雲更是鐵了心地想要出人頭地,上最好的大學,畢業後找薪水最高的工作,好替顧家還上欠原家的人情與錢財。
天啟沒到上學年齡,原謹給他請了個教書先生在家給他啟蒙。
教書先生嚴厲,隻要天啟沒有好好完成功課,就會被責罰。偏偏天啟是個好動不愛讀書的,基本每天都不能把功課給完成,每天的手板心都是紅腫的。
顧母心疼兒子,又不敢忤逆教書先生,每日都守在門口,巴巴地望。隻要教書先生一準備打兒子,她就放聲哭起來。次數多了,教書先生心煩,對天啟這孩子也就不似原來那般嚴厲,而是開始有意放縱了。
周末,原謹陪著曼露回來顧家探望,見著天啟寫的功課歪歪扭扭的,便打算找來教書先生詢問,當場就被顧母攔了下來。
顧母對著女婿就是一頓訴苦,什麼教書先生不把天啟當人,什麼教書先生性格暴躁……總之,怎麼貶低教書先生怎麼來。
曼露與曼雲聽得直歎氣。
不是為教書先生的“惡行”,而是母親對弟弟的寵溺。
原謹為弟弟請的教書先生是這十裡八鄉都出了名的,手底下可是教出過狀元郎的,多少人花重金請都請不到,教學生一看的是眼緣,二看的是天資,自家弟弟什麼都沒有,對方完全是看在原家的麵子上才屈尊過來的。
曼雲與母親把這些利害關係一說,顧奶奶氣得想打人。
她們顧家現在就隻剩這麼一根獨苗了。要是天啟不成器,她們顧家就沒有指望了的啊。都說慈母多敗兒,她早就該阻止的。
“這可怎麼好呢?”顧母也急了。
她看著貌不驚人的一個小老頭,以為是什麼山野村夫,沒想到還這麼厲害。
“看天啟還有沒有福分了。”曼露轉身去看自己弟弟,好家夥,他正在紙上塗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