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昭氣得手發抖,“無知小兒,在此詭辯。從南疆到都城層層關卡,區區叛賊又如何能夠到來。”
“張大人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無知。那原謹隻能繼續再指教了。”清秀少年往前走了一大步,掏出了一方絲帕遞給了邊上的百姓。
“我剛剛注意到你跟著喊了另換儲君,所以我想讓你看看南疆真實的狀況。這隻是我按照真實情況臨摹下來的一方場景而已。”
“因為叛賊和他國勢力勾結,我南疆百姓民不聊生。女子,被女乾淫;男子,被抓去充軍;老嫗,被抓去做飯;老人,被抓去做雜活。他們是我朝百姓,原本應該過著自己安安穩穩的日子走完一生,因為叛亂,與妻子生離,與兒子死彆,與父親陰陽兩隔,與母親再無相見之日。現在你告訴我皇太女做得不對。皇太女不應該殺掉這些叛賊。那你告訴我,皇太女怎麼做你才滿意?”
“任由南疆百姓慘死在這些叛賊手中?”
“任由叛賊與他國勢力一步步往我都城逼近?”
“任由叛賊……”
原謹每說一句話,猥瑣男人的麵上便多了一分羞愧。他心理防線竟然直接崩潰,擠到了人群背後去。
王顯還想狡辯什麼,原謹走到了他身邊,高聲道:“王大人憂國憂民的情懷讓人感動。可戰爭從來都不是兒戲。不是朝堂上的爭鬥,你來我往之間的心有靈犀,而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結局。皇太女是做錯了,但她錯的不是殺掉了假意投降的五千降軍,而是錯在了保護了王大人這樣愚昧的官員和剛剛那般愚昧的百姓。是你們安居樂業太久了,忘記了她也不過是位女兒的身份。她帶領著英勇的士兵們在南疆浴血奮戰抵抗叛賊,而你們在都城安穩過著日子卻想算計她的儲君位置。捫心自問,到底是誰真道德誰真偽善?”
王顯身子抖了抖,原謹按住了他的肩膀,張昭想說話,原謹給了他一個滿是戾氣的眼神,“要是我是二位大人,現在就應該親自撞死在這石碑上向皇太女和所有士兵們謝罪了。”
擋在石碑前的士兵聽到他這句話,立刻躲開了去。他雖然是沒有參加過戰爭的新兵,但想都想得到“兵不厭詐”。那五千降軍在投降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死亡的命運。
張昭和王顯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著石碑,都沒了死亡的勇氣。兩人低低埋下頭去。
人群中突然鼓起掌來,被罵醒的百姓們紛紛下跪大喊,“皇太女千歲千千歲。”
戴著帷帽的安虞和小廝趁著這個時間擠了出去。他完完整整地把裴瑜的神色變化看在了眼裡。他知道,自此之後,原謹這個名字連帶著這個人,都會深深印刻在對方心裡了。
女帝目光與坐騎上的皇太女相對。難得的,她對自己這位大女兒看男人的眼光有了讚同。裴瑜倒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去。為自己之前小看原謹是閨閣男兒而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