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種愛(1 / 2)

病名為愛 扁平竹 14881 字 2024-03-16

她太瘦了, 腰上一點肉都沒有, 徐清讓的臂膀輕輕擁住, 逐漸收緊。

他不敢太用力。

像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器那樣來對待她。

不能急, 他得將自己病態的欲望給隱藏好。

不然她會逃。

他不能沒有她。

安靜的客廳, 秒針走動的聲音仿佛覆蓋了一切。

懷裡的人呼吸逐漸變的平穩, 何愈低頭看了一眼,男人長睫輕垂,閉著眼, 似乎是睡著了。

睡顏安靜。

身高體重她都不及, 也沒辦法把他扶回房。

想到他之前說他失眠的事,何愈更加不敢喊醒他。

於是把他放在沙發上,回房拿了一床被子出來。

給他蓋上。

時間太晚,這地方又偏,估計也攔不到車,何愈那天晚上沒有回去。

不過睡的也不怎麼好,翻來覆去的, 可能是白天喝的咖啡起了作用。

幾乎是一晚上沒怎麼睡, 七點的時候, 她從床上起來。

可能是之前她來這裡睡過一晚上的緣故, 東西沒有收起來, 不過應該是清洗打掃過的。

乾乾淨淨,看上去很舒服。

雖然東西少, 但是有種簡約的美。

她穿上鞋子出去,打了個哈欠, 昨天已經早退了,今天要是還遲到的話,估計工作能不能保住都難說了。

夏天日長夜短,這個點天色已經大亮了。

客廳沒開燈,落地窗被厚重的深灰窗簾給覆蓋,隻有淺細的光透過縫隙映照進來,在地上投射出一塊不太規則的光斑。

徐清讓低垂著頭,坐在沙發上,經過一夜的睡眠,額發有些亂,領帶隨意的扔放在一旁,襯衣領口微敞開,脖頸處皮膚白皙,眸色很深,隱隱帶著血絲。

聽到響動,他緩慢的把頭抬起來。

看到來人後,眼底的黯淡逐漸被驅散。

他身形微動,一夜的安靜,嗓子似乎有些乾:“你沒走?”

何愈不動聲色的把翹起來的那縷劉海壓下去:“我昨天看太晚了,這裡又打不到車,就……”

他低恩一聲,站起身,仿佛並不在意她後麵的解釋:“餓了嗎,我給你做飯。”

何愈抿了下唇:“謝謝。”

她睡相很不好,所以每天早上醒來,頭發都亂的像雞窩,雖然之前也和徐清讓在一個屋簷下住過,可那個時候她還對他沒有任何想法。

現在就……

她拉著衛衣的帽子戴上:“我去洗漱。”

想到一樓的盥洗室徐請讓可能要用,她就去了二樓。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有些無奈的揉了下亂發:“你就不能爭點氣嗎。”

這種時候亂什麼。

徐清讓肯定看到了。

她有些挫敗的低著頭,誰不想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結果她倒好,臉沒洗,頭發也沒梳。

該不會還有眼屎吧。

她心裡一驚,湊近了鏡子,仔細檢查一遍。

還好還好。

等她磨磨蹭蹭出來,已經有香味溢出來,勾起人的食欲。

開放式的廚房。

她走過去,胳膊搭在小吧台上,身子往前傾。

看著流離台前的徐請讓,背對著她,頭微低,袖口卷至小臂。

肩線流暢,就連背影也這麼好看。

何愈雙手捧臉,花癡了一會。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存在,徐清讓關了火,把麵撈出來,倒進碗裡。

何愈立馬恢複一臉正經的樣子,看著麵前那碗色香味俱全的麵。

還有中間那個荷包蛋,她用筷子輕輕戳開,沒有完全熟透的蛋黃流出來,逐漸融於湯汁。

她問他:“你不吃嗎?”

徐清讓搖頭:“我不吃早餐的。”

何愈皺了下眉:“不吃早餐對胃不好。”

似乎忘了自己也經常因為起的晚而不吃早餐。

她進去,打開櫥櫃,拿了一副碗筷出來,用水清洗。

然後挑了一半到他的碗裡:“反正我也吃不完。”

徐清讓終於妥協,點了點頭。

餐桌上,吊燈光線柔和。

徐請讓的餐桌禮儀很好,用餐途中很安靜,不過他平時也很安靜。

可是過分的安靜,倒讓何愈有些不自在起來。

她左右看了看,企圖分散這種感覺。

似乎是察覺到了何愈的情緒,徐清讓起身用奶鍋給她熱了一杯牛奶。

“我已經很久沒有和彆人一起吃飯了。”

他低聲開口,聲音回響在何愈耳邊。

她怔了一下,下意識的問:“因為你是一個人住嗎?”

徐清讓把牛奶放在她手邊,重新坐下:“應該吧。”

何愈點點頭,又覺得有些不對:“我也是一個人住啊,但是我每周都會回我爸媽那吃飯,還有隔三差五的和周然他們聚餐,你就算……”

她說著說著,就沉默了。

也對哦,徐清讓好像和他家裡人的關係不太好,朋友也隻有顧晨一個人。

她突然有些責怪自己剛才為什麼要說那麼多。

於是安慰他:“沒事啊,以後等你結婚了,會有人陪你一起吃飯的。”

徐清讓聽到她的話,身形微動,抬眸看了她一眼。

緊繃的唇角似乎鬆展了些。

他輕聲應道:“恩,會有的。”

吃完飯以後,何愈搭了個不順路的順風車。

徐清讓為了送她,強行改了路線。

下車以後,她揮手和他說再見,一直到車身消失在她的視野,她才進去。

那條新聞已經被壓下去了,幾乎是一夜之間,每條相關視頻點進去,都顯示無法播放。

何愈鬆了一口氣。

不過那口氣也沒鬆多久,她就被劉姐喊去了。

劈頭蓋臉的一頓訓。

維持了十幾分鐘。

她灰頭土臉的出來,小陳調侃她:“你可彆把劉姐氣的早產了。”

何愈皺了下眉,隨手抽了本書出來砸他:“你閉嘴。”

視線落在書封上的名字,她停頓片刻。

催眠?

她拿著書坐下,好奇的翻了幾頁,也不知道催眠對雙重人格的治療有沒有用——

徐清讓過去的時候,門是開著的,身份牌就放在桌麵。

心理醫生孫智這六個大字格外顯眼。

孫智穿著白大褂,手插放在口袋,衝他笑了笑:“怎麼著,沒被打倒吧?”

氣氛似乎並沒有因為他這句玩笑話而輕鬆多少。

徐清讓坐在椅子上,眼睫慵懶的垂著,視線落在心理醫生這四個字上。

孫智聳了聳肩,對徐清讓的反應一點也不驚訝。

這個人,危險還沒趣。

他拖出椅子坐下,從筆筒裡抽出一支筆,摁開,看著他:“你再這麼冷著一張臉,小心你的小情人愛上彆人。”

他仍舊沒說話。

孫智歎了口氣,指望他笑一下,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於是直入主題問他:“你最近的精神壓力好像很大,是因為那條新聞?”

徐清讓抬眼,稍微有了點反應。

孫智歎了口氣:“你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再這樣繼續下去,很有可能”

他低聲問:“我會消失?”

“我隻是在提醒你,彆太消極,過去的事,應該試著放下。”

徐請讓皺了下眉,薄唇微抿:“我嘗試過。”

可每天晚上閉眼,總是會反複著做同一個夢。

像是一個魔咒一樣,他無法打破,隻能陷在其中。

孫智自然也知道,幼年時期經曆的陰影,足以影響人的一生。

更何況,徐清讓的記憶力似乎比一般人還有好,很多事情非但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減,反而越加深刻的映在了他的腦子裡。

日夜累積,刻骨銘心。

“你最近儘量接觸些讓你感覺輕鬆的人和事。”孫智停頓了下,“我和你說這些,隻是希望你能努力調解自己的心理和情緒。”

沉默片刻:“我明白。”

徐清讓拖出椅子起身:“我今天還有個會議要開,明天我再過來。”

話說完,他開門離開。

孫智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臉色有些凝重——

前段時間忙完以後,現在逐漸閒了下來,周圍幾個人聚在一起聊八卦。

以往的八卦頭子何愈今天難得消停了一會,安靜的縮在自己的小角落,研究那本講催眠的書。

不時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

她合上書,瞬間又忘了個一乾二淨,又翻開看一遍,點點頭,記下了。

下班時間到了,何愈準點打卡離開。

猶豫再三,還是給徐請讓發了條信息。

【何愈:你今天有空嗎XD】

她盯著手機屏幕看了一會,還是沒有等到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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