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搬完了貨,給了錢,車隊走了,幾人還沒反應過來,跟做夢似得,真賣了?壓箱底的貨都賣乾淨了?
“倪哥,咋整?”
倪乙一巴掌拍過去,“整個屁,趕緊催貨去。”
頭車裡,隻有周國偉師墨瑞塔三人,周國偉道,“弟妹是準備做麻布生意?”
師墨笑笑,“麻製品雖然粗糙,但很適合莊戶人家用。供銷社裡或者國營商店裡賣得不多,而且價錢也相對江河省貴許多,我買些回去試試,需要的人多的話,可以試著做做這生意。”
周國偉嘖了一聲,“所以說還是弟妹有眼光,到哪都能發現商機,哪像我們,腦子笨,眼光也不行,隻能乾體力活。”
“二姐夫做的可是技術活,那才是硬本事,我就是投機取巧而已,和二姐夫比差遠了。”
兩人互誇了一陣,才換上其他話題。
因為有傷員,路上不敢開太快,回去花了兩天多時間,到嚴家大隊時,是下午。
傷員各地都有,一個地方一個地方送,路上耽擱太久,不利於他們休養恢複,所以都給拉來了嚴家大隊。
所有傷員家屬都聚集在這裡,離家遠的,要是不願意回自己家,師墨可以單獨批一座院子給他們養傷。
離家近的,住回自己家行,和其他人一起住也行。
家屬們提前得了消息,全都在村口翹首以盼。
車子還沒停穩,就紅著眼跑去找自家人。
能在車隊工作的,基本上都是家裡的經濟支柱,支柱倒了,家也就倒了,所有人都很重視,也很擔心。
傷患們被扶下車,送到自家親人手裡。
家屬們看著包得奇形怪狀的漢子,又心疼又慶幸,這會心裡,就一個念頭,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孩子爹。”趙棉花看著隻能讓人抬著走的陶來順,心都揪碎了,整個人後怕得不受控製顫抖。
嚴大智並沒有跟她說陶來順命懸一線的事,隻說受了傷,不會有生命危險,免得趙棉花一家擔心。
趙棉花本來以為沒多嚴重,可現在瞧著,是所有人裡最嚴重的,眼淚止都止不住,“不去了,再也不去了,就在家種地吧,被人瞧不起也好,兒子一輩子娶不到媳婦也好,不去了。”
這個男人她以前嫌棄他懦弱,嫌棄他愚孝,嫌棄他有幾個不是東西的親人,後來男人的改變,她沒有多感動,隻認為是理所當然,是他身為男人該做的事。
可如今瞧著他渾身是傷的模樣,後悔了,真的後悔了,這世上沒有比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更重要。
陶來順的幾個兒子也在,個個紅著眼眶。
陶家老大陶衛家沉聲道,“爸,以後我來養家,我養你和媽和弟弟。”
“我們也能養。”兩個小的也不甘落後。
陶來順欣慰極了,也滿足極了,以前孩子們和孩子媽看他的眼神冷漠得他心口發涼,如今渾身都是滾燙的。
“不用,我就是些皮肉傷,看著嚴重,幾天就好了。這事是個意外,以後不會再遇見的,彆擔心,我們先回去吧,衛家,你們幾個抬我回去,彆勞煩兩位叔叔了。”
“好,”陶家幾個孩子感激的從兩個漢子手裡接過陶來順,小心翼翼的往家抬。
趙棉花抹著眼淚跟在旁邊護著。
嚴建茂縮著脖子在旁邊看熱鬨,嘴裡嘖嘖直響,“還是我聰明啊,瞧瞧這一個個的,削尖了腦袋往車隊鑽,這不,命都差點搭上。”哪有他在村裡開獨一份的拖拉機好。
周翠周大嘴白了自家男人一眼,貪生怕死說得這麼理直氣壯,還真是無人能比。
不過,她也是嚇得不輕,真慘啊,果然這錢不是好拿的。
傷員們陸陸續續離開,師墨讓周國偉將準備的東西,都送上去。
周國偉拍拍腦門,直道師墨想得周到,他什麼主意都沒有。
師墨笑笑,周國偉本就不是個心細的性子,平時還有些冷,加上男人天生神經就比女人粗,能理解。
同時提醒他,給去接車的司機發個紅包,不能讓彆人白跑一趟,走公賬。
周國偉表示記住了。
這邊的事情,師墨全權交給周國偉處理,轉身在人群裡找自家爹娘,剛剛她瞧見了。
人還沒找到,就被一群不認識的人攔住了去路。
瑞塔臉一沉,擋在師墨跟前,“你們什麼人,有什麼事?”手機地址:(小)看書更便捷,書架功能更好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