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不抓著,她就得跑了。”張寡.婦故作大聲,“彆仗著你當兵的,我就怕你,解放軍不能欺負老百姓!”
這個帽子扣得夠大,何楚桃臉沉了沉,“笑話,你先抓的我還有理了,讓你鬆手就是欺負,我被你抓就活該?這麼多人看著呢,當大家都傻子嗎!”
“就是,張菊.花,你動什麼手,有話說話。”何立業冷了聲,這可是公社門口,才被表揚呢,這寡.婦家家的作什麼妖。
徐常勝不說話,隻手上加重了力道,張寡.婦直覺手又疼又麻,五指不聽使喚僵直著散開,還想再叫嚷,被他冷峻的眼盯得脊背發涼,咽了口唾沫,話全吞進了肚裡。
她想了想,自己的目標是何楚桃,沒必要招惹這兵油子。為了掩飾臉上的不自在,她輕咳了聲,對何楚桃道:“你把我家必富給撞摔了,手上破了皮,頭也磕地上了,也不知道腦子會不會壞,你說咋辦吧。”
安撫住想要為自己出頭的徐常勝,何楚桃眨了眨眼,“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撞的他?”
“兩隻眼睛,我兩隻眼睛都看見了,是你撞的他!”張寡.婦理直氣壯,要不是何楚桃作為當事人,險些都要信她的話。
她挑眉不理張寡.婦,低頭問:“必富,你說,是不是我撞你的?”
何必富看了眼何楚桃,被張寡.婦瞪著縮了縮頭,不敢開口。
“啞巴了你,快說,是她害你的,對吧?”張寡.婦扯著何必富晃,他那小身板,被她拽得踉踉蹌蹌,“彆怕,奶知道是她撞的你,奶都瞧見了,你點個頭。”
這麼明目張膽的串供,何楚桃覺得可氣又好笑。
“你這孩子,咋不吭聲?”沒聽到自己想要的,她又晃了晃何必富,狠聲道,“瞧你那沒出息樣,再不說,皮給你扒了!”
威脅的話,徹底把何必富嚇住了,他瑟縮地點了點頭,“是她。”
“是她乾啥?”張寡.婦繼續誘導,何必富磕磕絆絆回答,“是,是她撞我。”
“好啊,聽見了吧,都聽清了吧,我家必富都說了,就是你撞的!”張寡.婦很是得意,叫她不認都不行。
這一連串動作,看得何楚桃很是無語,明白這是非要把責任賴她身上啊。
她忽然想看看她後麵想乾嘛,也不反駁,隻道:“然後呢,想讓我送他去醫院檢查?”
聞言,張寡.婦自以為計謀得逞,心頭暗喜,麵上卻故作為難了下,“送醫院太耽誤工夫,這樣吧,你把你手頭的那幾樣東西抵給我就行。”
幾樣東西,何楚桃自是知道她指的是什麼,胃口還真不小,東西還沒在手裡焐熱呢,就被人惦記上了。
她都要懷疑,何必富的摔倒是不是她故意做的局,要真是,這張菊.花可算得上是碰瓷界的鼻祖啊。
瞧她那副趾高氣揚樣,何楚桃故作疑惑,“菊.花嬸,你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啊?”
咋跟睡覺扯上了,張寡.婦不解亦不耐煩,“你管我睡得好不好呢。”
“哦,我就是在想,你定是昨晚上沒睡好,要不然咋大白天做夢咧。”何楚桃輕笑,邊上一圈人也被她這話逗笑了。
被當眾取笑,張寡.婦很是懊惱,“彆扯這些,你剛可是認了的,快把東西賠我,要不然我就帶著必富上你家去!”
“菊.花嬸,咱把話說清楚,我可什麼都沒認。你家必富摔了,我好心扶他,你倒好,不謝我也就算了,還搞栽贓,當邊上這麼多人都不存在啊。”
何楚桃不緊不慢,從一開始她就不怕,邊上這麼多人,她可不信,就沒一個瞧見她是去扶人的,她不說,是想給個機會讓她把戲唱完,看看人臉皮究竟能厚成什麼樣。
都用不著何楚桃親自問,邵兵和徐常勝一出馬,就有人指著何必富說他撒謊。
在孩子們心中,警察和軍人都是正義的象征,彆人問或許他們還不定敢出頭,可有警察和解放軍叔叔在,他們什麼都不怕。
“我看見了,他哭的時候,姐姐才過去咧!”
“對,我也看見了。”
“我也看見了。”
稚嫩的聲音此起彼伏。
“這些個娃娃的話哪兒能信,他們知道啥。”張寡.婦狡辯,她就是看準了邊上沒大人,都是些孩子,才敢睜眼說瞎話。
被質疑的孩子不服氣,“你才不能信,你騙人!”
“對,騙人,不要臉。”
“何必富和他奶是騙子,讓警察叔叔和解放軍叔叔把他們抓起來。”
“對,抓起來。”
“抓起來。”
......
“彆抓我,彆抓我!”何必富嚇得大叫,生怕自己真的被抓,“是奶讓我這麼說,是奶讓我這麼說的——”
可憐的孩子,看著才不過六七歲,就被她親奶拿來當槍使。
張寡.婦麵色發青,抬手就是一擰,何必富被她擰得生疼,張嘴哇哇大哭。
“行了,張菊.花,趕緊帶著娃回去,再鬨騰,彆怪我扣你工分。”事情再清楚不過,何立業看不下去,發狠話,她一個人丟人也就算,人看了覺得他這書記的工作沒做好才要命,才說要宣傳見義勇為,她就弄這麼沒臉沒皮的事,真是丟死個人!
張寡.婦早就繼續不下去,不過是單憑著口氣,這下書記發話,她哪還敢多留,拉著何必富就走,被他哭得心煩,時不時臭罵兩句。
哭聲越來越遠,何楚桃直歎可惜,憑她觀察,何必富還沒徹底長歪,但有那麼個不著調的奶奶在,估計也是早晚的事。
被這麼一鬨,何成功和何立業臉上的喜氣雖淡了幾分,但其他人不受影響。
邵兵三人要回城,說了些客套話,送他們離開,徐常勝幾人也騎著自行車返回。
到家,徐常勝讓何楚桃把他那份也拿回去,她不乾。表彰的事全公社的人都知道,他要空著手回去,何雨花還不得炸毛。
當然,話不能這麼說,她狡黠道,“常勝哥,你先拿回去,過兩天不還是我的。”
徐常勝一想,這話有理,笑著點頭,“對,都是你的。”
送走徐常勝,何楚桃回屋歇了會兒,便進了空間。
“主人,你可算是來了。”
白羽見著何楚桃很是激動,那團白霧上下浮動地厲害。
這麼熱情,難得呀,何楚桃調侃,“怎麼了這是,才半天不見就這麼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