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雲善的照片 萬字大肥更(1 / 2)

等梁小飛和兜明回到家, 屋子裡滿是菜香味,家裡的桌上擺了滿滿一桌子菜。

坨坨跟著手機視頻剛學的西紅柿炒蛋像模像樣,擺在桌子最邊上。他涼拌的那盤西紅柿被放在桌子中央。

梁小飛和兜明把米麵卸進廚房, 趕緊洗手, 準備上桌吃飯。

“小飛哥。”坨坨站在電飯煲前衝梁小飛招手, “電飯煲怎麼開?”

他弄不懂這個新奇的機器。做飯的時候還是梁小飛把米放進電飯煲打開機器開始做的。坨坨不明白, 為什麼沒有火米飯能熟呢?

梁小飛走過來,按下按鈕,電飯煲的蓋子彈起。他掀開蓋子,一股米香在熱氣蒸騰中撲麵而來。

梁小飛去架子上拿了飯勺,用涼水衝幾下,插進鍋裡把飯拌勻。坨坨自覺地在一旁遞碗。

桌上擺了三碗飯, 坨坨開始喊兜明了, “兜明,端飯。”

梁小飛一邊盛飯一邊笑,“你使喚兜明, 他不打你?”他都聽過很多次坨坨使喚兜明做事情。都是大小孩使喚小小孩, 少有小小孩使喚大小孩的。

“他打我乾什麼?”坨坨晃晃腦袋上的小辮子,把下一個碗遞給梁小飛。讓兜明乾點活怎麼啦。他坨坨天天都在乾活。做妖要做勤勞妖。

,坨坨等兜明端了兩碗飯離開, 他小聲快速地和梁小飛告狀,“兜明有時候會打我頭。”不過次數很少很少。他和兜明基本罵架多。花旗生氣不是瞪他就是打他腦袋。

梁小飛忍不住笑出聲, “他打你,你彆跟他打。你小,打不過他。你要和他打,得挨更多打。”

坨坨:......他坨坨從來隻還嘴,不還手。他可是個聰明的小妖怪。

“這個電飯煲好小啊。”坨坨抱怨, “裝的米好少,不夠吃。我在灶上又燜了一鍋。”

梁小飛轉身,這才注意到灶台上的火還在燒。

“等買大鐵鍋,一鍋就能燜完。”坨坨端著兩個碗,搖頭晃腦地出了廚房。

梁小飛聽他這話,心裡慢慢覺得妖怪們在院子搭灶台好像也是個明智的選擇。總比多買幾個電飯煲好吧。

雲善還在睡,已經從西覺懷裡轉移到花旗懷裡。花旗舍不得放下他,一手抱著他擔在腿上,另一隻手夾菜吃飯。

“坨坨,你做的番茄炒蛋好好吃啊。”梁小飛嘗了一口,大聲誇讚。

坨坨被誇得心裡美滋滋。洋洋得意地想,他是個聰明的小妖怪,隻要學了就會。“我看手機上有好多教做菜的。”

“好多菜我還沒見過呢。”

“以後我學了做給你們吃。”

“好啊好啊。”梁小飛猛點頭。他舀了些番茄炒蛋拌進米飯裡扒著吃,鼻頭突然一酸。他眨眨眼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以前,他要是隔幾天回一次家,媽媽一定會給他做番茄炒蛋。他總是先挑著裡麵的雞蛋吃。爸爸就愛用剩下的湯汁拌著米飯吃。爸爸和媽媽離開後,這是他第一次吃這道菜。

“魚也很好吃。”梁小飛誇讚。“魚湯真鮮。”

“紅燒的好好吃啊。”

“這個炒肉也不錯。”

“牛肉也好吃。”

梁小飛挨個把菜誇了一遍,誇得坨坨心花怒放。整個屋子裡除了吃飯聲就是坨坨和梁小飛的說話聲。

梁小飛嘗了一圈,話說了那麼多,等再準備夾肉時,除了番茄炒蛋還剩番茄,桌上的菜已經全被掃蕩空了。

梁小飛:......鬼子進村了!他大叫,“你們給我留點。我也要吃飯的啊!”

兜明端著裝魚湯的碟子剛準備喝,聽著他這兩聲喊,頓時停下手。端著碟子試探地問梁小飛,“魚湯你喝不喝?”

“喝!”

梁小飛沒有半分客氣的接過碟子放在自己麵前。等扒完了自己的番茄拌米飯,他又盛了碗米飯把魚湯倒進碗裡,開始吃魚湯泡飯。

他吃了兩碗米飯,又喝了大半碟子魚湯,舒服地摸著肚子感歎,“這才是生活。”

昨天他還覺得吃泡麵能把肚子混飽就不錯。今天覺得,飯得吃得有滋有味,頓頓有肉才叫生活。

沒妖聽他感慨。天已經黑了,他們要趕快睡覺。平時天剛黑的時候,妖怪們都已經上床躺著。現在天黑透了,他們才剛吃完飯。

兜明和西覺收拾桌上的碗筷,小叢和坨坨一趟趟地端著往廚房碗池子裡送。

梁小飛見大家都勤勞地忙碌著,他慢悠悠地起身,拿著垃圾袋把廚房和客廳的垃圾袋都換了一遍,對坐在客廳的花旗說一聲,“我去丟垃圾了。”然後開門出了屋子。

他撒著拖鞋在路燈下慢慢地往前走,夏天晚上總是比白天涼爽些,風吹在臉上帶走一絲熱意。

從收留這群人開始,梁小飛突然之間就變得好忙。錢一下子全沒了,得出去掙錢,活一乾就是一天。錢剛掙到手,又花完了。明天還得去掙錢。就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推著他不停地往前走。

走進家門,梁小飛聽著廚房裡傳來吵鬨聲。坨坨和兜明正在吵架,“你把水甩到我頭上了。”

“我沒甩水。”兜明的聲音響起。

“你就甩了。”坨坨怒瞪兜明。

“我沒甩。”兜明拒絕坨坨給他扣黑鍋。

“哼。”坨坨招牌地哼了一聲,不理會兜明。

梁小飛站在廚房門口,好笑地看著這兩個小孩子吵架。小叢在一旁默默地坐著自己的事。

“扣扣扣。”梁小飛敲敲廚房的門框,懶懶地倚在牆邊,“坨坨大廚,咱們明早吃什麼?”

“吃魚湯麵。”兜明早打聽清楚了,“加雞蛋。”

“行。”是個不錯的早餐。

梁小飛把從超市裡買回來的奶糖袋子撕開,給坨坨、小叢和兜明一人分了一顆糖,他叮囑道,“晚上吃完糖一定要刷牙。剩下的糖留著給你們明天吃。”

小妖怪們都不會撕糖紙,還是看梁小飛演示一遍後,這才把最後一層包裝紙打開。

“唔。”小叢含著糖,圓圓的小糖塊在腮幫子處擠出一個圓球,“糖是香的。”

“牛奶糖。”梁小飛順手給自己剝了一顆放進嘴裡。“薯片你們自己吃。”

花旗和西覺不在客廳,應該帶著雲善去樓上洗漱了。梁小飛想著,他還沒給花旗他們打印全家福,便上樓去打印。

家裡有一台筆記本電腦他沒舍得賣。電腦是吃飯的家夥,現在做什麼都得有電腦。當時就是考慮這些,他留下了這台電腦。

還有一台噴墨的小打印機,就算賣了也值不了幾個錢,也留下了。

梁小飛打開電腦,把手機裡的照片傳到電腦上。他放大照片仔細看,坨坨和兜明都是大笑,露著牙齒那種,小叢微笑,花旗和西覺站在後麵也隻是勾勾嘴角。最中間的雲善露著小牙床,笑得一臉喜氣,還挺上相。

家裡沒有相片紙,他就拿A4紙打了一張。想著等什麼時候手裡寬裕了,他們要是想打照片,那就帶他們去專門的打印店裡打印。

他去雜物間裡翻了個相片筐,把照片剪了合適大小夾進去,自己左右看看覺得還算滿意。起碼臉都打清楚了。

梁小飛拿著照片敲響客房的門。

門一打開,花旗緊實的肌肉撞入梁小飛的眼簾。花旗不算壯實,身上沒有成塊的大肌肉,隻有微微起伏出的肌肉。算是勁瘦吧,難怪有勁呢。

“啊。”梁小飛有些不好意思地瞟開眼睛,看到雲善躺在床上動著小腳,他尷尬地問了一聲,“寶寶沒睡呢?”

“剛醒。”花旗打開門讓他進來。這房子裡開了窗戶關上門有些熱。晚上在屋裡,他們都不穿上身衣服,這樣會涼快些。

梁小飛走進屋裡抓抓雲善的小手,“寶寶。”

雲善立馬對他露出笑臉,和照片上笑得一樣。梁小飛立馬抓拍了這張照片。

“我給你們申請了一個支付賬號,以後你們的錢存在那個賬號裡。有單獨的收款二維碼。”梁小飛把手機打開給他們看,他把剛剛拍的雲善照片傳上去做頭像,“頭像是雲善,很好認。”

“錢咱們說清楚。今天等於還剩300塊在老板那。白天發的錢全花完了,花銷咱們平均攤。剩下的300塊咱們也平均。”

這兩天飯都是花旗家的小孩做的。他們每天都十分勤快地做飯、收拾衛生,自從花旗他們來了,家裡越來越整潔乾淨。帶著他慢慢覺得日子好像有點奔頭。

花旗家有四個孩子要養,他吃點虧也沒什麼。他孤家寡人一個,有點錢,夠塞飽肚子就成。

賬在心裡一過,花旗就知道是他們討了大便宜。“行。”他們來到新奇的人類世界,確實是要多一些錢養活雲善的。這一點,花旗沒和梁小飛客氣。

“這個給你們。”梁小飛把手裡的相框遞給花旗,“我打印的照片。家裡沒有相片紙,用了A4紙打印。”

花旗接過相框,覺得很神奇。他們幾個妖怪和雲善都在那個相框裡。照相真是神奇,竟然能做到和法術一樣複刻模樣。

西覺走過來仔細看了看照片,又看看躺在床上和梁小飛玩耍的雲善,他笑著問,“能給雲善單獨照幾張嗎?我白天帶著看。”

白天乾活最不適應的事就是一天見不著雲善。見不著,他心裡就想著。

梁小飛欣然地接受這個任務,給雲善拍了好些照片。有他笑的,他自己玩的,花旗抱著雲善的,西覺抱著雲善的。

“你們和雲善什麼關係?”梁小飛一直都十分好奇這個問題。“你們是雲善的爸爸,還是叔叔,或者哥哥?”

當初就是懷疑雲善是被拐來的,他才把他們送進局子裡。後來梁小飛隻聽他們說雲善是自家的,但到底和雲善是什麼關係,他們一直都沒說。

根據後麵的叔叔和哥哥,花旗和西覺猜到前麵的爸爸應該是爹的意思。

“我是爸爸。”西覺立馬認下這個稱呼。

花旗緊隨其後,“我也是爸爸。”

“兩個爸爸?”梁小飛打量他們片刻,“誰是親爸爸?”看他們兩個都很親很疼雲善,他完全分不清哪個是親爸爸。

花旗開口,“都是。”

梁小飛挑眉。以前聽說偏遠的山裡會有獨特的習俗,他試探地問,“你們那一個女人能找兩個丈夫?”

“不是。”西覺看雲善的眼神很溫柔,始終帶著疼愛,“雲善是彆人給我們養的。”

梁小飛倒是沒想到這個。沒想到一下子揭露了這種隱私。“你們對他很好。”雲善的身邊始終有一個人哄著他,看著他。每次一哭,總有人去查看,是不是尿了拉了或者餓了。

花旗想起兩百年前小小的雲善,眼神慢慢也溫柔起來。雲善總是招人疼的。聽小叢和坨坨說,他打敗黑蛟後沒了動靜,雲善趴在他身邊哭。當年雲靈山贈與雲善的生機悉數飛進他的體內。隻有一片赤誠的真心才會感化那些生機,救他一命。

不隻是他對雲善好。雲善從一開始一直都在對他表示善意與依戀。

但是梁小飛的這個問題,西覺和花旗都沒有回答。有些感情和陪伴是沒法用語言表達出來,是第三個人無法體會的。

拍到後麵,雲善被擺弄得有些生氣,板著小臉,踢踢小腳,任憑梁小飛怎麼逗,他都不笑。梁小飛隻好把他生氣的小模樣也拍了下來。

後麵,坨坨、兜明和小叢收拾完廚房,洗完澡進了屋。看過相片,又看梁小飛給雲善和花旗、西覺拍照,三隻小妖怪便也要求要和雲善單獨照照片。

雲善徹底被弄煩了,在兜明懷裡張著小嘴哇哇哭。當然也被梁小飛拍下來。

坨坨接過雲善慢慢哄,抱著雲善站在窗子邊往外看。這一幕也被記錄進手機裡。

小叢很務實,等著排隊照相的功夫,給雲善衝了瓶奶。他要梁小飛給他拍抱著雲善喂奶的照片。

一通拍完下來,梁小飛再回到自己的臥室裡,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

明天還得早起走路去乾活,梁小飛不墨跡,趕緊拿了衣服衝澡。

洗完澡等頭發乾的空隙,他挨張挑選照片,把覺得不錯的都打印出來。

一切做完,上床的時候,時間不過才到九點。他放下手機,給自己蓋好肚子。今晚腦子裡什麼也沒有,剛閉上眼,人就沒了意識。

“人類真的好神奇啊。”另一邊的客房裡已經熄了燈。坨坨坐在雲善旁邊,摸黑地摸著相框感歎。

雲善也沒睡著,他“咹”了一聲回應坨坨。

坨坨感歎夠了,摸黑爬到床邊,把相框放在床頭櫃,又摸黑爬回來。摸到雲善軟軟的小身子,他一個翻身,躺在雲善身邊睡覺。

黑夜裡,細細的蛇尾巴悄悄翹起,輕輕拍打著雲善的小肚子。

“咹。”雲善小小地叫一聲。

那蛇尾巴溫順地主動送進他的小手裡。

雲善滿意了,抓著蛇尾巴,自己安靜地看了會兒黑乎乎的上方。困了,他眼睛一閉自己睡覺。

“嗡嗡嗡......”

“嗡嗡嗡......”

梁小飛艱難地睜開眼睛,摸到床頭櫃上的手機,沒注意看來電顯示,直接接通電話,閉著眼睛問,“喂?”

對麵的人笑了一聲,“睡這麼早呢?還不到10點。”那麼濃的睡意就差從無線電裡溢出來了。

“馬斌?”梁小飛睜開眼,看一眼手機上確實顯示的是馬斌的名字。

“是我。”馬斌直接切入正題,“上次你托我找人鑒定的傳家寶,結果出來了。找了好幾個專家,都說是注膠的。”

“以你家以前的情況,這東西不應該是注膠的。”馬斌是梁小飛的大學室友,兩人關係一直不錯。後來馬斌回家繼承了家裡的一個珠寶店。

“不可能是注膠的。”梁小飛肯定道。

“那些人都這麼說。”馬斌頓了頓,“這東西賣不出去。”馬斌是知道梁小飛家情況的。他家足足富了五代,不可能拿一個注膠的東西做傳家寶。也知道他現在家道中落。想必是實在沒錢了才想著賣傳家寶。

“東西我明天給你寄回去。”

“小飛,你要是缺錢就開口,我有多少借多少。”馬斌掏心窩子道,“做兄弟絕對不含糊。”

“謝謝你。”梁小飛從來沒打算從這些人手裡借錢。借了錢,他拿什麼還給人家。人家家裡要是有個急事怎麼辦,他根本就沒錢可以還。

掛了電話,梁小飛的睡意飛了一半。他躺在床上歎了幾口氣,想起自己借的500多萬高利貸,忍不住又歎了幾聲氣。這幾個月他基本不想這些事。想了也沒用,沒錢還,除了增加焦慮,想這些真的一點都沒用。

一個月前,梁小飛把家裡的傳家寶寄給馬斌,讓他找人看看能賣多少錢。

這傳家寶他小時候就見過,那會兒在他爺爺脖子上掛著。黑灰色的平安扣,用一根紅繩拴著。

爺爺說,這是梁家的傳家寶,已經傳了不知道多少代。據說最開始時候,平安扣的顏色黑如濃墨,傳了幾代後顏色竟然慢慢地變淺。到他見到的時候,平安扣裡已經隻是黑灰色。

爺爺走了,平安扣傳給了爸爸。爸爸一直帶著,直到他跳樓。平安扣被爸爸放在辦公室的桌上,蓋著本文件。梁小飛收拾東西時才看見。

後來他就帶上了這平安扣。

要不是逼不得已,梁小飛不會賣這東西。留下是念想,看著它能想起爺爺和爸爸。

第二天早上,不用西覺叫,梁小飛5點01睡到自然醒。

他打開房間門,洗漱完下樓,正好和要上樓叫他的西覺撞了個對臉。

西覺揚聲對廚房喊道,“坨坨,下麵條。”

“好嘞。”坨坨精神地回應一聲,打開火開始燒水。

“雲善寶寶早。”梁小飛站在花旗麵前,衝著雲善揮揮手,還捏了捏他的小手手。

小叢端了今天新做的花卷端上桌。梁小飛這才注意到小叢的頭發是整整齊齊的板寸。

“坨坨剪發的手藝這麼好嗎?”他怎麼記得昨天早上看坨坨的頭發也剪得跟狗啃似的。

“研究組的林一哥哥剪的。”小叢說,“我和兜明都剪了。”

“對了,充電寶。”小叢一說林一,梁小飛立馬想起來,兜明昨天讓他幫忙充電的充電。他趕緊上樓,把充電寶拔下來交給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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