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憐蓉每每想起那些夢,就覺得這定然是上天給她的預示,嫡姐已經不在了,但她可以借助這些夢,成為嫡姐,或者是取代她,這對她對鎮國公府都有極大幫助。
然而,現實給李憐蓉潑了一盆冷水,她怎麼也沒想到,會突然冒出一個小寡婦,不管是大哥,太子殿下,還是世子,他們都對這個粗鄙豔俗的小寡婦動了心思。
李憐蓉有些恍惚,沒聽清她在說什麼,回府之後就跟她分開了。
循柔看著她的背影,眼眸微動,這個方向,是要去找木姨娘?多大的人了,還離不開娘,還是說有木姨娘在,她才能繼續玉潔冰清?
邁著輕盈的步子回到院子,循柔腳步頓了頓,瞟向了那幾盆蘭花。
“這、這是誰乾的?”長貴瞪大眼睛,公子喜愛的幾盆蘭花被揪得隻剩下草根,撒了一地葉子,彆的盆景沒事,偏偏挑了那幾盆蘭草。
長貴氣得不行,要替公子揪出這個辣手摧花的“采花賊”。
李宴掃了眼循柔的房間,淡聲道:“不用找了,把這裡收拾一下。”
“可是公子……是。”
長貴和長順看著那幾盆蘭花,越發覺出這個歹徒的囂張,不僅是辣手摧花,對方還挺有閒情逸致地做了造型,幾盆蘭草的根部挺立著,上麵呈現出一個弧度,像一把把展開的小扇子,又像孔雀開屏。
這種歹徒,真的不要逮起來麼?
揪得不成樣子的蘭草即使能救活,一時半會兒也見不了人了。
循柔下手時,有過猶豫,畢竟品相很好,便是花花草草,長這麼漂亮也不容易,但誰讓它們是李宴的呢,開給他看,想來它們也覺得高潔的品性受到了玷汙,如此她隻好幫它們脫離苦海了。
循柔等了三天,等來了一根金釵,做工還算精致,主要是看著就金光閃閃,一副很值錢的樣子。
“婆婆,這真的是給我的?”循柔驚喜地接過來,還挺有分量,果然是為她量身打造。
木姨娘道:“照顧了阿宴這麼久,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我應該做的。”循柔高興地插到頭上,摸了摸金釵,臉上全是笑意。
木姨娘也露出幾分和善的笑。
“婆婆,你看我戴著好看嗎?”循柔挽了一個蘭花指,做作地撫著烏發。
木姨娘道:“你們年輕人戴什麼都好看。”
循柔嘴甜地說道:“婆婆也還年輕呢。”
兩人頭一次如此和諧相處。
循柔想到什麼,開口道:“婆婆,阿宴最近太操勞了,很是力不從心,婆婆你是過來人,懂得多,可得給他補補。”
木姨娘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打發了她離開。
回到屋裡,循柔取下金釵仔仔細細地觀察了好一會兒,在釵頭的花苞裡發現了端倪。
她打量了片刻,對著鏡子將金釵戴到了頭上。
當晚,王媽媽送來了補湯。
循柔倚著窗戶發笑。
木姨娘怕這個放蕩輕佻的女人不知檢點,淨勾著李宴做那些事,傷了他的身體,那才是大事。
如今鎮國公府隻有他一個繼承人,他要是出點事,就全亂了,木姨娘太明白這個兒子對她的重要性,隻要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那個小寡婦,也不算浪費了容香。
王媽媽一走,循柔就坐到了李宴身邊,看著他喝湯。
李宴沒有去碰那盅參湯,大晚上讓人來送湯,還是大補的參湯,且不說這個舉動的異常,便是那湯的味道也有點怪,不知道裡麵還放了什麼東西。
尤其當循柔時隔多日,主動坐到他身邊看他喝湯,他就更不想碰那盅湯了。
李宴的視線掃過循柔發間的金釵。
循柔抬手摸了一下,緩緩道:“好看嗎?婆婆給的,說是因為我照顧你太辛苦了。”
李宴摩挲著湯匙,沉吟道:“還是彆戴了。”
“金子做的呢,為什麼不讓我戴?”循柔牽出一絲笑,“我喜歡,我要天天戴著。”
李宴抬眸看向她,“循循……”
循柔睨著他,曼聲道:“大人怎麼總是記不住,我現在叫玉柔。”
他跟她作對似的,大膽地靠近了幾分,看著她又喚了一遍,語氣更為堅定,“循循。”
循柔眼眸微眯,隨即撇開眼,“湯涼了。”
靜了幾息,李宴端起麵前的湯碗,一飲而儘。
循柔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施施然地起身走開,他今晚睡得著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