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霜根本不顧一切,一意孤行這般認定了。
連鳳丫本不欲與這白無霜廢話,不過……她唇角一勾,道:“好。”
白無霜陡地一抬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一臉狐疑……當真她讓自己去見爺麼?
“你就不怕……”我在爺麵前戳穿你的假麵具?
話音未落
“不過你家的爺願不願見你,那就不知曉了。”
連鳳丫兩手一攤,望著白無霜:“若他肯見你,我不攔著。”
這般說著,白無霜已經朝著老鴇兒看去了:“媽媽……”
她低低呼喚一聲,似怨似泣,聽得人心都揪住了。
在連鳳丫拿出那身契的時候,老鴇兒也是驚住了,沒成想爺會把無霜送人了。
可她自為主子爺做事,以她的身份,自然無從置喙。
主子爺做什麼,總有自己的道理。
如今見著白無霜淒美的麵龐,滿眼的祈求地望著自己,她無聲地歎了口氣……唉,這孩子……
無論白無霜是什麼身份,那也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心下不落忍,這孩子的心思,她這個當媽媽的怎麼會不知道?
隻是……隻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可這孩子一番癡情,卻深陷網中,看不清楚爺的心意。
“爺們無心,你又何必……”
“不!媽媽,定是哪裡出了岔子。媽媽,求您幫我稟報爺,就讓我見一見爺吧。”
白無霜道,雙目含淚。
連鳳丫又看了看天色,覺得不耐煩起來,此刻,白無霜的心意,她多少也是看明白了。
望著白無霜那張絕美的麵容,連鳳丫的眼中露出了憐憫……那人隻把她當做棋子,可憐棋子卻動了心。
她轉身,對著老鴇兒:“你去問問你家公子,去吧。”她道。
那老鴇兒再不說什麼,立即出去了,不多時折返回來,對著白無霜道:
“斬墨說,爺休息下了,不便見客。”
白無霜“唰”的一下,麵色慘白如紙!
她肩膀一陣哆嗦,心內如刀絞,痛得難以呼吸,伸手捂住了心口,哆嗦著嘴唇,半晌卻說不出一個字來……又過一會兒,才幽幽道:
“斬墨說的?”
“白姑娘,你已經不再是淩霄閣的姑娘了。快快隨這位小姐離去。”老鴇兒麵色一崩,冷聲道,卻把臉瞥向一側,不忍去看從小自己看著長大的這孩子。
“媽媽!媽媽!你讓我去求一求爺吧!是斬墨說的,不是爺說的,求求您啊媽媽。”
望著那張自小看到大的麵龐,老鴇兒終究不忍,對連鳳丫說道:“您恕罪,容老婆子我……”說著,轉頭掃了一眼正巴巴望著自己的白無霜,歎了口氣,“了卻了這孩子的心願。”
連鳳丫忍著疲憊,“自當如此。”
不是她心善,隻這任由這白無霜再鬨騰下去,天色都要亮了,隨了她的心就好。
那邊三樓
斬墨對屋裡男人拱了拱手,還沒說話,男人磁沉的聲音問道:
“她在鬨?”
斬墨無聲一點頭。
男人搓了搓白色棋子,濃黑的長睫,在眼下遮住一圈陰影,似有若無地半閉著眼,過一會兒:
“你讓她進來吧。”
“是。”
斬墨無聲退下,
不多時
屋子裡“噗通”一聲,貴妃榻上的男人睜開眼眸,垂眸落在正撲跪在自己腳下的美豔女子身上,也沒叫她起來。
白無霜的手臂攀上榻上男子的腿:“爺,是無霜哪裡做的不好麼?爺,您不要無霜了?”
精致的麵龐上,淚珠子緩緩地滑落,
袁雲涼搖了搖頭:“你做的很好。”
“那您為何不要無霜了?無霜哪兒都不想去,就想在爺跟前服侍也,隻要爺不讓無霜離開您,吃糠咽菜無霜也無怨言。”
女子哭得梨花帶雨,是真的傷心欲絕,貴妃榻上,男人眼中卻沒有絲毫動情。
寒涼的眸子落在腳下的女子臉上,他伸出手去,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撚起那眼角的淚珠兒,指尖傳來了濕潤的觸感,
袁雲涼起了一陣膩味,眼前是絕美豔麗梨花帶雨的淒美容顏,腦海裡卻陡然浮現出那張智珠在握平靜無波的寡淡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