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2 / 2)

他特意選了蝶翼可動的這一支發簪,果然很適合她。

想到這裡,解離塵側身而去,看似冷漠官方,仿佛之前所作所為都隻是為了測靈根資質,可露凝分明看到他轉身那一瞬微揚的唇角。

他笑得真是……真是……

真是好看!!!

露凝有些泄了氣。

還是得說實話。

雖然那個笑讓人心中不悅,但確實也好看到讓人心癢,所有的氣都泄掉了。

露凝站在原地不動,解離塵等了幾息等不到,就主動朝她一揚手,她便不由自主地撲向了他。

“人我帶走了。”

他先是冷淡疏離地對執劍長老吩咐了一句,轉而在未曾消失之前,就距離曖昧地貼著她的耳廓,旁若無人地說:“可用過早膳。”

露凝:“……”

“我做了早膳,用法力溫著,時辰剛好,你不要拒絕。”

露凝已經被迫跟著他眨眼間到了奉君殿,自然沒法子拒絕,怎麼拒絕?

可她叛逆了。

“我就要拒絕。”她推開他站定,“我不餓,我服過辟穀丹了。”

解離塵從善如流:“好,那就不吃。”

他挽袖撤掉蓋在早膳上的結界,端起碟子就倒,露凝見不得他這麼糟蹋糧食,趕忙攔住。

“你這做什麼?”

“你不吃,這些留著無用,自然要處置。”

“……你不能吃嗎?”她睜圓了眼睛,“這些菜看起來……”香氣彌漫在鼻息間,解離塵真的太了解她了,做的全都是她愛吃的,哪怕服過辟穀丹不餓,還是被勾起了饞蟲。

不行。

她強硬地忍下來,冷著臉說:“這些菜看起來很好,你自己吃。”

解離塵將碟子放回去,坐到椅子上,揚眸看她:“可以,但你要坐在這裡陪我。”

露凝看著滿桌子的美味佳肴,一時無語。

這有點太考驗人了。

“還是處置了吧。”

他又作勢要端起碟子,露凝隻能坐下。

“那你快點吃。”她板著臉說。

解離塵欣賞了一會她難得的冷臉,其實還是很可愛的,但他什麼都沒說,還裝作被冷落到的樣子,情緒低落地拿起碗筷用膳。

露凝視線落在他的筷子上,看見他夾起一塊櫻桃肉……

上次吃他做的櫻桃肉時兩人正吵得不可開交,她隻吃了一塊,依然清晰地記得味道極好。

像娘做的味道。

露凝桌下握劍的手緊了緊,她盯著解離塵,看他夾起櫻桃肉一點點送往唇邊,正要吃下,忽然調轉方向,送到了她嘴邊。

露凝愣了愣,張口想說什麼,正好給了他機會喂進去。

“唔……”

解離塵:“彆說話,好好吃。”

都已經送入口中,隻能吃下去了。

露凝慢慢咀嚼,極慢地吃完,這次將味道品嘗得更清晰。

的確很像娘的手藝。

她抿抿唇:“你不該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與我那般。”

又是牽手又是耳語,等大家回過味來不知要怎麼想。

解離塵卻好像不覺得這有任何問題,還反問她:“為何不該。”

露凝又被他喂了一塊櫻桃肉,滿肚子的話等將嘴裡的美味咽下去,就隻剩下:“……彆人看到會亂想。”

“那不是亂想。”解離塵定定看她,“你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們的關係?可我想。”

露凝皺眉:“……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要做什麼不是很明顯嗎。”

他突然靠得很近,冰冷的食指落在她唇邊輕輕抹了一下,抹下一點點食物殘渣。

這一幕讓人想起萬壽節初見她時,她唇角的糕點碎屑。

“我隻是在做我本就該做的事。”解離塵聲音變得很低,“你是我的妻子。”

露凝抿唇糾正他:“我不是。”

是他親自斬斷了他們的關係。

她起身想走,解離塵抓住她的手。

“我們未曾解契,就還是夫妻。”

他視線落在她心口處,衣領裡藏著的是他們交融的心頭血。

露凝用力掙開他的手,在她開口之前,解離塵先一步道:“你留下,我走。”

他側過身:“飯菜還熱著,你一定不願意浪費。”

他話音落下人已消失,露凝再急著離開已經沒有意義。

她望向滿桌飯菜,沒有一個是她不喜歡的。

他又是什麼時候知道她喜歡吃什麼的呢。

浪費糧食是可恥的。

露凝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終於還是放下了劍,重新坐下用膳。

紙傀儡神出鬼沒地跳到桌子上,殷勤地替她布菜,露凝這一頓吃得竟然和在將軍府時舒適度一樣,飯菜味道甚至比將軍府的老廚子都合她的口味。

“……哎。”

露凝長歎一聲,緩緩趴到了桌子上。

太好吃了。

真的太好吃了。

他怎麼可以連廚藝都這樣好。

手不自覺將頸間血玉墜子拿了出來,指腹無意識摩挲著。

他的話也沒有錯。在凡間夫妻分離,隻要合離文書就行。在修界,這交融的心頭血要如何割裂?若不割裂,他們就永遠還是夫妻。

為何在他還堅定地要分開時,也不曾徹底解除他們的婚事?甚至還非要將墜子留給她。

耳邊不自覺響起他不久前的話——

不是想拋開她,是想保護她。

隻是他一開始也沒有想明白。

紙傀儡突然跳下了桌麵消失,露凝一怔,回眸見到解離塵回來了。

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她最先反應是他受傷了?可嘴唇動了動,到底是沒問出來。

解離塵上前收拾碗筷,明明可以用法術卻事事親力親為,恍惚間他們竟像極了尋常的凡間夫妻。

露凝忽聽他說:“原諒我吧。”

她一怔,額邊落下的發絲輕輕搖曳。

解離塵不知何時到了她身後,雙臂抬起,緩緩將她攬入懷中。

“隻這一次。”他聲音低沉而幽長,“我再不敢了。”

他直白地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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