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大修)(2 / 2)

“從來沒有拒絕你,是自我克製。”他牽著她起來,視線轉向窗戶的方向,隔著重紗朝外看,“你不知道跟我在一起代表什麼,但我知道,所以要克製。現在說那些已經沒有意義了,你隻要記得,未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保護你。”

稍頓,他轉回頭來,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語氣道:“以後我可能會有一些變化。”

露凝不解地望著他。

“如今在這裡的我隻是一縷神魂,待回到上界才是完整的我。”

這太深奧了,露凝沒接觸過上界仙者,隻能聽出個大概。

“完整的我與現在不太一樣。”解離塵的聲音有些飄忽,“你說過哪怕我麵目全非也不會怕我,還記得嗎。”

“記得的。”

“記住這些話。”解離塵握緊她的手強調著,“永遠不要忘記你說過什麼。不能怕我,要在我身邊。”

露凝重重點頭,做出承諾:“好,我會好好記著,永遠不會忘記。”

解離塵聞言,展露了從未有過的笑容。

這個笑真切,長久,含笑的暗金色眸子裡,露凝的身影盈盈閃動。

露凝看著他,忍不住說出心裡話:“像在做夢一樣。”

解離塵聞言抬起手,不知做了什麼,在清晨不算明亮的光線中,飄起了美麗晶瑩的雪花。

雪花一點寒意都沒有,每一片都是六角,落在手心也不會化,閃著潔白的光芒簌簌落下。

很美很美。

“是美夢嗎。”他問。

露凝懵懵點頭:“……是美夢。”

解離塵出塵如玉的臉龐倏地靠近,與她鼻尖相觸,唇瓣貼上她的,帶來強烈的、極富有他個人氣息的,柔軟冰冷的吻。

她全部的心神被這冷冽的氣息侵占,恍惚間聽到他在她耳邊帶起冷香的呼吸,輕飄飄道:“美夢成真了。”

……

……

大人殺我!!!

這誰頂得住!!

-

京郊的意外發生在夜裡,起始於南陽王府,由國師結束,可謂驚心動魄。

這場意外驚動了皇帝皇後,太子和南陽王。

京畿衛守將和國師一起解決了這件事,也負責在之後將所有細節稟報上去。

他可不是夜舞,也不是太子,並未隱瞞露凝力量奇怪的事情。

但皇帝卻被更驚人的消息吸引了。

“你是說,國師大人抱著溫家孤女消失了?”

“是。”

皇帝來回踱步,臉上表情莫測。

他一直都不願意麵對一個現實——解離塵遲早會走,他可不是其他二國那種沒什麼大本事的國師,會長久留下來受凡人香火,他一開始就說了不會久留。

皇帝不想他走,一直在想辦法留下他,現在好像有主意了。

他讓守將離開,喚來皇後,將自己的想法詳細說了:“你說國師大人有沒有可能為她留下?”

皇後微微顰眉,語氣委婉道:“這一點陛下應該比臣妾清楚。”

皇帝麵色不悅起來,皇後也就沒再說下去,但點到這個程度,皇帝自己心裡也明白了。

作為男人,還同樣是上位者,他也從自己的角度對解離塵的心思有些猜測。

溫家孤女確實生得不錯,性情也好,連他都多有憐愛。

可仙凡殊途,太子都不會為她放棄皇位,更彆說國師那般存在。

所以理所應當的,溫露凝留不住國師。

他們雖然發現了露凝得國師殊待,卻也不認為她真的能和他開花結果。

不過是國師暫留人界時打發時間的存在罷了。

這是大多數的人想法。

消息傳遍京城的時候,清河郡主正聽著戲,她是南陽王府賞花宴中的一員,對後續的事也頗有了解,對其他酸了吧唧等著看露凝被撇下的人嗤之以鼻。

“一個個都酸得心尖冒酸水了吧?還裝作不屑一顧呢。說什麼人家隻是國師大人的玩物,被丟棄後失了名節未來慘淡。怕是這件事輪到你們,即便是做個玩物,後半輩子都得為他獨守空房,你們也爭先恐後,樂此不疲。”

清河郡主的話打了所有人的臉,受邀來聽戲的大家都有點沒麵子。

夜舞今日也來了,她可是那日意外的另一個當事人,比郡主更清楚發生了什麼。

她不希望這些人以貶低露凝來紓解心裡的不甘,於是道:“國師大人很看重溫姐姐,他不會丟下溫姐姐不管。”

眾人意外地望向她,清河郡主也看過來,嘖了一聲:“溫姐姐?你們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想到從父王那裡聽到的消息,清河郡主笑得曖昧:“那日你與溫露凝一起被挾持,對著國師好一派情真意切不顧己身,可國師大人根本沒管你,隻帶走了溫露凝,你難道不傷心難過嗎?居然還為她說話?”

夜舞皺起眉:“國師大人怎麼沒管我?他除掉了敵國惡賊,救了我啊,否則今日我就不能來陪郡主看戲了。”

清河郡主輕哼一聲,她請她來就是為了用這件事擠兌她,她不介意倒顯得她的行為很蠢。

“說得好聽,心裡指不定怎麼想呢。”

“我心裡也是這樣想。”

笑話,她很清楚真正的男主是什麼樣的人。

也許有過一瞬間迷眼,但絕對不敢真的肖想什麼,做一些小動作。

她唯一所求就是去修界,說不定還得求到露凝身上。

露凝還救過她,那日城牆上將她護在身後。

不管怎麼說,她都不希望彆人詆毀露凝。

“倒是郡主。”夜舞有點憋氣,掃了一眼清河郡主身側,“那日萬壽節看郡主那麼想坐那個位置,還以為郡主對國師大人情根深種,得知國師大人屬意溫姐姐的消息會失魂落魄,今日看來,倒是我想多了。”

清河郡主身側兩個清秀俊美的伶人表情一變,謙卑地低下了頭。

“你的確想多了。”清河郡主安慰了一下兩個還算喜歡的伶人,白了夜舞一眼,“你當比她們那些人明白,本郡主也不糊塗,那日不過是難得有機會看一眼國師大人,不想錯過罷了。本郡主素來喜歡美人,國師大人是世間之最,能多看兩眼當然不想錯過。”

想到那事清河郡主就煩躁:“還不是被你給攪和了。”她一拉身邊兩個伶人,“天上月摘不得,山上雪碰不得,這些才是能真切抓在手裡,可以褻玩的。”

伶人因“褻玩”二字而麵紅,夜舞也為清河郡主的清醒發言肅然起敬,對她有了改觀。

清河郡主隨即惋惜地歎了口氣:“至於能摘月踏雪的溫露凝——她很是可以。”

夜舞難得和她意見統一,點頭附和:“溫姐姐牛的。”

清河郡主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咀嚼了一下,這二字雖然粗俗,隻有和夜長渡一起鄉野出身的夜舞說得出口,倒也的確貼切。

於是她順著說了一句:“牛的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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