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解地看著薑皖,薑皖笑了笑,拍拍手,幾個下人捧著三方紅布相蓋的盤子出來,薑皖上前一一揭開。
“這淡青色木匣子裡有三瓷茶葉,取歲寒三友之意,意喻知音,請在座各位廣開益智,給這三友分彆取個名字才好,以最先出言的三句為準。”
這可是一個考究才學和反應能力的機會,在座的所有人都躍躍欲試,摩挲擦掌,若是自己所說的名字被采用,在這眾目睽睽之中,那可是極大的榮耀啊。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海內知己如何?”
薑皖輕輕點頭,“海內知己,不錯,那這第一瓷,就以此為名!”
齊榮在一旁寫下這四字,貼在了印有鬆樹的白瓷瓶上。
“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西出陽關,如何?”
“彩!”眾人高喝。
“數聲風笛離亭晚, 君向瀟湘我向秦。離亭瀟湘!”
“好詩!彩!”又是一陣呼和。
一陣激烈的文辭下來,第一匣的茶葉也就有了名稱,隻見提出命名的三人麵色得意。
“這第二盤嘛,是黑色木匣,裡麵三色黑瓷,分彆綴飾以石、海、祥雲,送與長輩師長最好不過,還請各位賜名!”
“花暖青牛臥,鬆高白鶴眠。鬆高白鶴。”
“好詩!”
“令公桃李滿天下,何用堂前更種花。桃李天下!”
“明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龍孫繞鳳池。龍孫繞鳳!”
“好,各位果然是青年才俊,腹滿詩書,這第二匣也就完成了,接下來則是最後一匣。”薑皖說著,揭開最後一方紅布,隻見兩個紅彩玉瓷上綴著並蒂連理,小巧精致。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古來情愛都是隱喻難言,不妨以這彩茶為信物,互相贈與,聊表心意,隻是這個的命名,不如就交給在座的佳麗妙人。”薑皖笑著看向另一側安坐的女賓。
這些話平日裡講許是會惹人嗔怒,可是今日既然是風華會,堂而皇之說出來,也不會有人覺得不妥。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長相思。”工部侍郎的千金程雲婇檀口輕啟,臉色酡紅,說罷還朝著對麵某個方向悄悄看了一眼。
“好,那這第一瓷就叫長相思。程小姐好文采。”薑皖讚了一句。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雲間月。”
“好,那今日這三匣好茶都有了名字,其中的意蘊最為難道可貴,既然是第一次公然售賣,薑某也隻圖個開心,與在座各位相聚也是一緣分,一匣五十兩銀子,各提供十匣,先到先得。”
廣告也要詩情畫意高大上啊,薑皖慶幸自己是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形形色色的推銷手段,她見得太多了。
果然,此言一出,這些錢袋鼓鼓的風雅公子哥們一擁而上,並蒂連理的長相思和雲間月最先售完。
要知道,今日的品茗大會一過,這茶葉在這京城中名聲可就大了,誰要是手裡有這麼一匣,送禮之時那可是相當有麵子,他們買的不是茶葉,是榮耀是地位!
頃刻間,所有的包裝好的茶葉被一搶而空,收銀子的淳瀾雙眼冒光,阿彌陀佛,她哪裡一下子見過這麼多錢?
有些沒有買到的人隻能望而興歎,一臉懊惱。
“薑老板,能否多出一些茶葉?我家中父親就要生辰了,他生性,愛茶,我實在是想送他一匣啊。”
“是啊,我也想送老師一匣。”
“薑老板能否多出一些長相思和雲間月?”
“海內知己也要的!”
薑皖看著眼前這些急切的麵孔,倒是不慌不忙,麵色平淡,“各位莫要著急,隻因這茶實在是難得,烘炒晾曬工序繁雜,這樣,每月的初一和十五、二十五我們素儒堂會再每樣提供十匣,各位可在那時提早前來購買。”
雖然提供的數量還是很少,終究是有了再次購買的可能。等眾人都走開時,一位眉眼細長,嘴唇闊厚的青年悄悄上前,“薑老板,我出一百兩,下次給我提前留一匣三友茶。”
薑皖麵色謙卑,恭謹而不失禮數,輕聲說:“這位公子,恕薑某不能從命了,這對其他買家不公平,但是我那裡還有一點存貨,公子若是真的喜歡,倒是可以邀請友人一起,來我那裡賞景讀書,再一同品茶,倒是也彆有一番意境。”
那人聽了,有些悻悻,便說:“薑老板果然不同於其他商賈。”
薑皖笑而不答,一副高深之態。
京城的街頭巷尾,近來無不津津樂道這薑老板的茶葉,誰若是收到了這麼一匣,那可是相當值得炫耀的。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薑老板名聲大噪。
憑著賺來的銀子,薑皖又在京城內選了一處好地界,買了宅子重書“薑府”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