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苦笑一聲,“苟活罷了,依目前來看,還能活多久?”
“活與不活,要看自己,老伯覺得呢?”
老者眉頭緊鎖,他看著薑皖,細細打量著這個突然冒出來並且言語特殊的女子。
“姑娘可是有話要與我說?”終究是見證了一輩子風風雨雨的老人,眼力與見識不同於一般人。
“老伯可知,府衙糧庫裡的糧食滿滿當當,足以支撐這裡的災民一年之久?”
老者的眼睛裡先是憤怒,隨即又是嘲諷和無奈,“是又如何呢?我們這些人,身份低微,人微言輕,如何敢讓官府放糧給我們。”
“不放,那就逼著他們放。”薑皖言語乾脆堅定。
老者驚訝地看著薑皖,“這如何使得?若是被抓住了,那……”
薑皖微微一笑,“老伯可是聽過法不責眾?”
老者恍然初醒,沉默不語,顯然是在思忖這事的可行與否,良久,他才沉沉點頭,“好,反正這樣下去也是等死,倒不如來個痛快的。”
“我知道,老伯在這些人當中是說話有分量的,我去說動大家,倒不如老伯去,隻是有一點,老伯一定要囑咐大家夥,搶糧食的時候不要貪多,夠吃幾天就好,不要讓局麵不可收拾,過猶不及,點到即可
!”
老者沉穩點頭,“姑娘放心,那……糧倉那裡?”
“自會有人接應!”
櫟陽糧倉,陸之行和晤站在不遠處觀察著,糧倉位置寬闊,沒有遮蔽的樹木,中間的大院場是為了方便曬糧而建,巡邏的隊伍時不時在院子裡穿梭,不可能在那裡久藏。陸之行的想法是,在薑皖帶人快要到來之時,速戰速決,把這裡巡邏的十二個官兵一下子放到。
夜色漸深,刁鬥聲聲。巡防的官兵已經換過一隊,按照時間推算,下一次換防,該是在清晨太陽初升的時刻。
白薇和黎疏已經找到了銀庫所在,這裡的防衛倒是比彆處足足多出來三倍,裡外嚴防。
“看來這個狗官藏了不少的錢啊,不然怎麼會布下這麼多的衛兵?”黎疏望著院子裡來回走動的官兵說。
白薇嗤笑,“可不是嗎?隻怕是他的命根,子!”
院子狹長,坐北朝南,南麵是守備森嚴的大鐵門,東西兩側是崗哨,上麵看似站著人,實則早就被白薇和黎疏打暈了,隻是借著柱子立在那裡而已。
“天色不早了,還是早點動手。”白薇說罷,手裡握著的一個藥丸已經被她拋出去,落在院子裡,一股白氣瞬間散開,院中的守兵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腦子裡早就暈暈乎乎,嘴巴竟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了,晃晃悠悠幾下,也就倒在了地上。
進入正堂屋子,借著外麵的月色可以清楚看到屋子裡的擺設,屋子東西方向狹長,進門便是一堵大牆,旁邊是桌子上擺著幾個花瓶,牆上掛著三幅畫,一幅春日侍女圖,一幅富春山景圖,另一幅則一幅笑容可掬手捧大元寶的財神爺圖。
“機關肯定就在這裡。”黎疏輕聲說。
白薇點點頭,眼睛在四下搜尋可疑的地方,三幅畫後麵都是光潔的牆壁,沒有機關。
白薇走近看著桌子上的幾個花瓶,其中兩個已經落滿灰塵,另一個卻是乾淨整潔,白薇手覆上花瓶,輕輕轉動,“轟隆”一聲,中間牆壁一道石門往一側移開。
兩人快步上前,卻是一下子被耀得睜不開眼,定睛看時,隻見裡麵金光閃閃,金銀財寶無數,箱子都蓋不攏。
“真是個該殺的貪官!”黎疏咬牙切齒。
“這麼多金銀財寶,不知道是搜刮了多少百姓,隻是如此我們也帶不走,倒不如把這些留下來,隻當是證據!”白薇分析。
“也好,我去告訴主子一聲,讓百姓把這裡圍起來,這樣明晃晃的,他們也沒有辦法轉移這些。”
天已經微微亮,田間的百姓一夜之間全部聚集起來一起湧進了櫟陽城裡,直奔糧倉。
晤回到陸之行身邊,“來了!”
“上!”
兩道黑色身影一起飛向糧倉,如風如箭,幾聲慘叫後,院子重歸靜寂。
兩間儲存糧食的屋子大門隆隆打開,奔湧前來的災民剛好趕來,個個雙眼放光,爭先恐後搬糧食。
像是早有訓練,亂而有序,卻是一點也沒有出現哄搶打架的現象。
太守府內,劉太守正摸著渾圓的肚子酣睡,一聲大叫攪醒了他的好夢,“大人!糧倉被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