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連挑風波去9(2 / 2)

婚喪嫁娶,可都是要嫡母點頭的。

若嫡母——

薑歸寧抬眼,向裡麵看去。

鄭氏眼淚將滴未滴,不知道是哭不出了,還是想通了。

……像極了蕊兒去世前的樣子。

薑歸寧一時揪心。

今日一番鬨,依著七出之罪,就占了“逆德父母”和“妒亂其家”二重罪名。

大夫人:“她是個可憐的,孩子死了,做母親的,哪……能不難受。”

後麵的話,在薑歸寧瞥來的視線下,越說越低。

大夫人捏著帕子,沒說出口了。

活了這麼久,還隻是平添年歲,做起事來,依舊沒個主意。

若休妻,鄭氏真的一根繩子,懸死在她門前。

若不休,來日段蕊的兩個孩子出了事——

大夫人被鄭氏嚇破了膽子,又拿捏不定主意,隻能請薑歸寧來。

心裡想著,對方是段家孩子的妯娌,今日開口,不管決斷如何,來日出事,段家總要給幾l分臉麵,也能替長房撐一撐。

薑歸寧腦子反應倒快。

彆看她在小事上常犯糊塗,大事上卻拎得清。

薑歸寧:“……”

我會為了你得罪我娘家?

我倒是想讓你給鄭氏休了,但可能嗎!

她就是想,也不能開口,她丈夫和兒子都在朝中做官,可彆因著長房惹上人命官司,徒增口舌。

她問岑四是何意思。

大夫人苦笑,不瞞她,“他昨個兒去京郊,說有詩會,現在未歸。”

她都尋不到人。

薑歸寧心裡啐著:“沒心肝兒的東西。”

她倒是能狠心讓長房把鄭氏休了,可休了後呢——

再來個張氏李氏,周而複始?

薑歸寧沒好氣:“嫂嫂等我些時候。”

不是小事,她也問問岑文鏞的意思。

到底是岑家的家事。

……

岑文鏞聽後臉出怒容,這個混賬!

薑歸寧人也覺得岑四太不爭氣,總得給長房留些麵子,上前去勸:“你小聲些。”

幸好大夫人將院子死圍住,沒讓其它幾l房聽見,不然鄭氏和那幾l個孩子日子更難過。

岑文鏞:“他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呢……想來明天能到了,滿月宴,做父親的,總要露個麵。”她歎氣:“我瞧著鄭氏是個可憐可恨的,今日能解決最好,不然等岑四回來了,怕又要再生波折。”

她瞧著,和離不大可能。

鄭氏生育有功,與岑四間還有情分,他們真給生拆了,自己倒沒什麼事,就怕將記恨發在

兩個孩子身上。

“你說(),若是捏著痛處④()④[(),讓孩子在段家住些時日——”

這是她早有的想法。

但就怕長房不肯鬆口。

岑文鏞也對岑家一行人心灰意冷,當年官途艱難,舉步維艱,岑家無一人幫襯,還是薑歸寧的哥嫂,托了許多關係,處處照拂。

岑家,是個沒人情味的。

祖輩是,小輩也是。

岑文鏞:“你放心,我知道你意思。”

薑歸寧眼淚頓紅。

……

長輩間的相談言說,喬昭懿和岑聿沒參與。

喬昭懿正抱著個孩子,在哄。

是剛被嚇壞了的岑知宜,這孩子瘦,比前段時間見的皇太孫消瘦許多,小小的一團,拽著奶嬤嬤的衣角,不敢鬆開。

她長得極像生母,皮膚白淨,眼睛如寶石,明明怕得不行,卻一點不敢哭,眼淚含在眼眶,不敢掉出來。

……也不知道在岑家過了多久這樣的日子。

岑聿看了許久,目光澀然。

喬昭懿看了看岑聿,輕輕捏了捏他的掌,自己上前,替他哄了哄岑知宜。

孩子精神緊繃了一日,雖然並不認識喬昭懿,但她知道岑聿,岑聿有時會來看她,給她添些吃食玩具。

人小小的,就這麼縮在喬昭懿懷裡,慢慢睡了過去。

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流出的眼淚,泅濕了喬昭懿的衣裳一角。

岑聿用帕子拭了下孩子鬢角的水痕,不知道是嚇出的汗還是強忍著的淚。

嬤嬤抱孩子回房睡。

喬昭懿讓她請大夫開些安神的方子,晚上給孩子灌下。

嬤嬤是段蕊的陪嫁,和他們走得近,實在忍不住心疼之意,多說兩句:“我實在是怕宜姐兒嚇出什麼好歹來,降生還不到兩歲……造的什麼孽啊。”

喬昭懿:“嬤嬤彆急,我晚些尋個大夫來,開些安神方子。”

“蕊姐兒就留下她一個,出點事,我就是死了,也沒臉去瞧她。”嬤嬤身上帶著傷,都是護著孩子時,被瓷片劃傷的。

嬤嬤紅著眼,家裡沒人向著宜姐兒,隻能她替孩子多謀劃。

長房無人可靠,段家又不好插手太過,畢竟孩子姓岑。

想來想去,唯一可找的,竟隻有眼前的六房。

嬤嬤語含哭意:“許多人的病,都是小時候嚇的,小的實在擔心。”

六房請來的大夫,總比她找的,要好上許多。

喬昭懿當即解了腰牌,讓霜露當即去請大夫。

嬤嬤哭著就要給她行禮。

喬昭懿:“……!”

這怎麼受得住。

她隻好推拒,以孩子還要休息的借口,讓人先回去。

待人走後。

喬昭懿靠在岑聿肩上,半晌輕歎:“這孩子太可憐了些。”

真長在鄭氏院裡,這輩子就毀了。

祖母不

() 頂事,嫡母恨她如掌中釘,父親就算頂事,也管不到後宅裡頭,何況這個父親,是個隻顧自己的。

岑聿:“我之前和母親想過。()”

鄭氏進門那日,薑歸寧就回了薑家,去尋嫂嫂。

段蕊是她嫂子的親侄女,她嫂子的娘家在京中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早提過,不指望岑家,他們若不願意養,或養不好,就將孩子接到段家自己養。

段蕊頂上還是有幾l個撐的起事的哥哥的。

養在舅舅膝下,也不算落人口舌。

喬昭懿:能快帶走還是帶走吧,現在孩子小,不大記事,真記事了,留下些病,就不好治了。▋()_[(()”

她今晚也被嚇到了,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涼颼颼的。

岑聿了然地笑笑,想讓喬昭懿分開心神,不再沉湎於此,岑家的事,自有他們去解決,平白拖累了她。

他有意順著話題閒說。

喬昭懿小聲說:“什麼癔症、癲狂……許多都是小時候活得太糟,才產生的。”

她左右張望一下,周圍無人,上下也無人,才用隻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出剛想起的事,“陛下小時候就被送去西梁做質子,被百般折辱,還能殺回來登基,這得多麼強大的心理素質啊!”

岑聿:“……”

他現在覺得,論心理素質的強大,誰都沒他強。

成親半年,他已經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了。

喬昭懿看他怎麼都沒反應,心想,難道是今晚太傷心,反應都沒有了。

試試彆的——

“你喜歡知宜麼,我們生一個?”

岑聿終於有了反應:“你要是真覺得缺個孩子,可以把鄧儀認過來。”

不孝子該有的缺點,他都有。

花錢如流水、不聽管教、目下無塵、仗著身份惹是生非胡作非為、崇尚享樂,還愛賭錢,經常一輸兩千兩。

喬昭懿:“……”

她寵溺一笑:“你說氣話。”

鄧儀知道,不得給她吃了?

小鄧公公也是要自尊的,好吧。!

()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