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內院伺候的,不是嬤嬤就是婢女,喬昭懿也沒太忌諱,虛虛披了件裡衣,就在床上等著。
岑家準備的吃食比較清淡,一碗熬煮軟爛的紅豆粥,一碗清湯素麵,再配上幾碟子寓意良好的花生酥、棗泥餅,就算一頓加餐。
唯一的葷菜就是兩條蒸魚和幾個肉餃。
喬昭懿被餓了一天,也顧不得要求,熱乎的能吃進胃裡就行。
她也沒顧著自己吃,每樣都給岑聿分了,讓他多吃點,等下還有硬仗要打呢。
岑聿在一片沉默裡,詭異地讀懂了她的意思,隻是稍微偏了下。
現在用膳,難道她的意思是要徹夜不休?
岑聿:“…………”
他到底吃了些。
看到岑聿都動筷,明春的精神更是搖搖欲墜。
她家少爺平日不是過了戌時再不動筷的嗎?今日竟然吃了,他……他吃了……
明春滿腦子都是岑聿他竟然吃了東西!
……難難難難道那事已經做完了?
明春給喬昭懿盛粥時,視線向一人身上掃了下,發現衣衫淩亂,尤其是喬昭懿的,明顯剛穿上,還沒來得及將盤扣係上,再看岑聿,裡衣上也有著明顯被壓過的褶子痕跡。
等視線上挪,但見岑聿往日白皙的臉,竟生出幾分血色,尤其是唇,像塗了口脂似的。
等等,口脂——
明春再看喬昭懿,發現對方唇色雖紅潤,卻並不像是口脂的色,反而像口唇廝磨時染上的痕跡。
明春但覺五雷轟頂,她家少爺的新婚夜竟然就這麼快、又這麼無聲無息地過去了?
明春心死如灰,平白添了絲傷感。
她家少爺,怎麼中看不中用呢……可憐喬姑娘。
……也挺可憐夫人的,夫人就盼著她回去帶好消息呢。
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和喬昭懿帶來的霜露伺候完兩人吃飯,先讓她們出去,自己則借著收拾的由頭去了盥洗室。
備水是她親手弄的,自然清楚裡麵原本是何模樣。
不去還好,一進去,看見自己準備的水,皆給用了,頓時失魂落魄起來,人怎麼從婚房出去的都不知道。
看她來時心情尚好,出去卻是表情戚戚。
喬昭懿:“……???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她小聲問:“怎麼了
?”
猜到什麼的岑聿:“…………沒什麼。”
喬昭懿放下心來,“那就好。”
剛拜完堂入婚房的時候,她問了嘴,這人是正院的,也是她以後要重點處好關係的婆母的身邊人。
等下還有正事要做,她沒敢吃得太飽。
現在屋內重歸安靜,喬昭懿看了岑聿一眼,表情乖巧:“夫君,我再去洗漱番。”
她去盥洗室摸索一番,重新回來,又讓岑聿去。
等岑聿進了側間,人登時從床上跑下去,將屋子裡的燈都給熄了。
屋內頓暗,好在窗並不嚴實,有月光打下,不至於什麼也瞧不見。
喬昭懿摸索著回到床上,把林氏給她的藥粉拿出來,想了半天,全倒嘴裡了。
岑聿洗漱完,回到正房,發現燈儘數熄了,微怔。
還是喬昭懿聽見動靜,拍了拍被子,示意他過來。
岑聿換了身新的寢衣,透著淡淡的皂角清香,掀起簾幔,彎身而近,還沒挨到床,脖子就被喬昭懿環住。
喬昭懿含糊道:“親我。”
說的異常小心,生怕嘴裡的藥粉噴出來。
思來想去,還是這麼給岑聿喂藥有用些,放在吃得或者酒裡,萬一對方不吃呢。
唇齒相貼,岑聿卻總覺得越來越乾、越來越乾,仔細去品,還有一點點苦。
喬昭懿也覺得苦,強忍著,等感覺藥差不多沒了,才讓岑聿去拿水。
她怕岑聿多想,到時候傷自尊,還體貼地說:“這是娘臨走前給我的,說晚上會好受一些。”
岑聿未作他疑,動作卻緩了不少。
他以為喬昭懿害怕。
沒想到,喬昭懿直接給他推倒,躍躍欲試地從書的第一頁開始實驗。
……
外頭。
明春看著燈黑了,裡麵再無聲音,徹底悲從心來,絕望地回了主院。
薑歸寧今日操持婚事,忙活整日,來來往往的不知道接待了多少賓客。
但一點也不覺得累,添丁進口的好事,就是再累也不覺得。
岑文鏞還在前院,有些貴客要親自接待。
薑歸寧就在自己院裡安生等著,心跟貓爪撓似的。
她有強烈預感,今晚肯定能行,難得見她兒子這般喜歡一個姑娘,非對方不娶的架勢。
沒想到明春回來的,比她想的要早許多。
薑歸寧一眼就瞧見明春欲言又止的臉,納悶:“你怎麼了?”
難道被攆出來了?
但這事,她那兒子好像還真做得出來。
她還想安慰兩句,沒想到明春直接哭出來,“夫人,不成啊。”
薑歸寧疑惑:“……他真給你攆出來啦?”
“……沒。”明春猶豫,“是那事……沒成,不到一刻鐘就…就傳飯了。”
她把聽到的床板咯吱聲,和他們要水的時間差講出來。
薑歸寧:“…………”
她忽然覺得看東西有點暈。
兩刻鐘後,薑歸寧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她兒子竟然不行?”
不應該啊。
她兒子明明看起來很不錯的!
而且按明春說的,喬昭懿挺主動的,口脂都沒了。
好不容易盼到這天,沒想到得了這個結果,薑歸寧傷感得不行。
岑文鏞回來的時候,她還沒調整好心態,給岑文鏞弄得一愣,納悶問周圍伺候的明春,“白天還好好的,晚上怎麼這樣了,誰惹夫人不快了?”
明春不敢應聲。
還是薑歸寧把岑文鏞拉到床上,小聲耳語。
岑文鏞:“嗯??!真的假的?”
薑歸寧不滿:“……我還能誆你不成?”
再有玩笑的心思,也不會拿這種事亂說吧。
岑文鏞驚到說不清話:“……不是,我……聿兒,他、他——你哪知道的消息?”
“我特意派明春去聽的,我還會拿這事編排聿兒不成?”
薑歸寧隱晦問起:“你說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瞧瞧。”
岑文鏞驚了許久,猛回神,“這怎麼行呢!你找大夫,孩子的臉往哪放。”
“那也不能一直這麼不行下去吧,他日後可怎麼在懿兒的麵前抬頭?”
岑文鏞:“……”
這話倒是真的。
可那能怎麼辦,總不能他替岑聿上吧?
薑歸寧思考許久,“你說,我明兒弄點鹿血什麼的,給孩子補補?”
岑文鏞壓低聲音:“我聽說江南那邊有新藥,尤其是這事上,對男子有奇效……我托人買點?”
薑歸寧心動,也遲疑:“可聿兒有心疾,這藥能吃嗎?”
“聽說沒事,前幾天我好像聽到有禦史們言辭間提到了那東西。”
都察院與刑部掛鉤,又監督天下百官,各種小道消息極多,五花八門的。
不然每日怎麼遞上的一厚摞彈劾折子。
薑歸寧聽見沒事,放下心來,意動道:“那就試試,東西好買嗎?”
“不好買也得買。”
這可是大事。
就算內裡門路再複雜,也得托人捎帶回來。
“那就多買點,在家裡備著,若是真不好使,再尋人賣出去就是。”
聽岑文鏞的意思,這藥還是稀罕物,京裡不常見,不然她怎麼一點風聲都沒聽著。
岑文鏞:“藥好不好用還需驗證,食補的東西不能落下,多給聿兒吃點。”
薑歸寧心裡琢磨起來。
明天早上就得補,還得看著,讓聿兒都吃下去。
……
東院。
已是兩個時辰後。
喬昭懿一臉饜足地躺在床上,困得迷糊糊。
古代最好的點就是晚上睡覺時候,不是同蓋一被子,而是一人一床,不管怎麼睡,也不用擔心半夜被人搶了被子去。
雖然身邊突然多了個人,讓她不大習慣,但身體累、精神卻異常滿足的狀態下,完全能忽略這點。
而且這藥也太好用了。
竟然能將一個不行的人催到如此行,發明此藥的人,簡直是華佗轉世。
她臨睡著,又想起岑聿剛才的樣子。
她未料到,這般冷性冷情的人,也會有情/動至此的一麵。
喬昭懿掙紮著睜眼,鼓了鼓掌,告訴他,他很棒。
都這麼行了,多少要給些表示才是。
依然感覺體內很熱的岑聿,聽見本要睡的人突然開口,還在那拍個不停,卻會錯了意:“你……是要再來一回?”
喬昭懿想了想,語氣真誠:“你行嗎?”
仔細去聽,還有一絲擔憂。
岑聿:“……”
雲雨複起。
再歇。
喬昭懿滿臉饜足地昏睡過去。
岑聿卻是看著簾帳,久久沒合眼。
……他今晚到底怎麼了,怎麼滿腦子都是這事?
難道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他愛慘了喬昭懿,看見她就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