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貌不錯,性子看著也可以,應
當是個守規矩又寬柔恭下的,雖然門第不比他們,但岑家早已不靠姻親,不講究這些。
薑歸寧當下伸手去扶,“好孩子,不必客氣。”
岑家從不乾一家人說兩家話的事。
薑歸寧直接拉人去凳子上坐,想起林氏剛才說的話,裝作不經意地問:“剛才聽你母親說你喜歡念佛持戒?”
喬昭懿:“……”
“……還行。”她不好拆林氏的台,隻能佯裝平靜地瞎編。
林氏說的胡話嬤嬤已學給她聽。
她猜不透岑府突然提親的意思,就隻答不問,爭取也不留能讓薑氏發問的尾巴。
回答功夫,她視線快速地在鄧儀臉上一瞥,裝作驚訝地回答:“原來鄧大人也在,剛才竟是沒注意,見過大人。”
這便是把禮數全了,免得來日鄧儀又以此為借口磋磨她。
說完也沒看鄧儀臉色,接著扭頭和薑歸寧說話去。
先後被岑聿和喬昭懿晾著的鄧儀:“……”
剛才他借著閒聊的借口和薑歸寧淺聊幾句,從薑氏口中,逐漸拚湊出一個大概完整的前因後果,就是岑聿昨天和喬昭懿一見鐘情。
他就此確定,昨天一定出事了,還是大事,直接牽扯進太子、公主、雍王和岑喬兩家。
但這麼大的事,前院後宅竟然一點風聲都沒聽聞?
鄧儀蹙眉不展,乾脆不走了,就坐在花廳聽,視線餘光直直盯著喬昭懿和薑歸寧,生怕錯過什麼。
薑歸寧根本沒注意,還和喬昭懿你來我往的矜持著,“喬姑娘持戒裡最喜歡什麼啊?”
她頭頂有個不親不近的老夫人壓著,她可不想兒媳也站在自己對立麵,最好能拉過來,和她站在同一條戰線。
薑歸寧不知道林氏說話幾分真幾分假,隻能試探,若是喬昭懿真喜歡持戒,她回去也學一下,爭取和喬昭懿有話說。
喬昭懿都不知道持戒要持什麼,想了想,平靜回答:“……吃齋。”
岑聿:“……”
鄧儀:“……”
薑歸寧:“……”
持戒裡有吃齋這條嗎?
偏偏喬昭懿目光極為真誠,讓她發問不出來,薑歸寧還想問,岑聿卻道:“喬姑娘,可否方便與在下相談一二。”
喬昭懿試探去看眼薑歸寧。
岑聿也看。
還沒聊儘興的薑歸寧:“……”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出去透個風。”她興致缺缺地答。
她忍!她真是欠這個活爹的。
薑歸寧從椅上起身,人卻沒動地方,視線去看鄧儀,扶著頭,睜著眼睛瞎說:“坐時間長還有些暈,鄧大人可否隨我同去,我身子實在是不適。”
她都不能聽,鄧儀這個外人聽什麼。
彆人怕鄧儀,她可不怕,她兒子爭氣,和鄧儀可平起平坐,她在外麵耍耍長輩威風怎麼了?
鄧儀視線掃過喬昭懿和岑聿,還真
扶著薑歸寧出門。
喬昭懿猜測岑聿有不方便在人前說的話,便讓屋子裡伺候的也跟著出去。
不到片刻,花廳便空了,隻有喬昭懿和岑聿,一坐一立。
喬昭懿覺得坐著不大禮貌,站起來,不小心牽扯後背,動作頓時緩了許多。
她隻起身,沒上前,與岑聿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福禮道:“不知大人來此,是有何事想說。”
岑聿默了一會兒:“昨日——”
剛說兩個字,喬昭懿大腦警鈴霎時作響,心頓時懸起,眼睛眨了眨,適時露出疑惑。
仿佛根本不知道昨日有什麼事發生。
直到岑聿又說出四個字:“姚府後院。”
喬昭懿表情一點點崩裂開來。
啊啊啊啊啊!
他怎麼知道的?
這事到底鬨到了什麼地步?
難不成鄧儀剛剛前來,也是因為此事?
總不能真鬨到中宮麵前吧?
喬昭懿眼前一黑,隨後聽見岑聿後半截話:“是我做了錯事——”
喬昭懿大腦空白了一瞬。
嗯?????
雙眸猛然睜大,腦中轟然,不敢置信地看岑聿。
昨天、昨天她抱著的人是岑聿???
喬昭懿忍不住抬眼瞧他,岑聿迎上視線,不由想起昨日對方抱著他時,濛濛潮濕、如沾春水的眸子,岑聿聲音微停。
喬昭懿大腦被突如其來接收到的消息填塞,都不得轉動。
理智差點掉線,好在又迅速歸攏。
她竟有幾分不敢相信,甚至不敢承認。
她實在是被皇家人弄得心驚膽戰,先是周綺搖,後是高敘,一個比一個心思深,稍不注意,就要給她活吞了去。
喬昭懿心憂是哪方設下的全套,來找她套話,沉默半晌,努力忽略掉心臟深處的跳動轟鳴,努力撇清自己道:“還望公子慎言。”
岑聿沒錯過她的神色變化,緩緩走過去,站定在喬昭懿身前,伸出手,忽來抱她。
喬昭懿:“……?”
她站在原地,看著埋在心底三年的夢中情夫,向她走來,再伸手,將她扣在懷中。
額頭輕輕抵在對方胸口,對方氣息寸寸侵襲而來,陌生——
等等!
喬昭懿心臟霎時停拍,氣息是陌生,但為什麼還有些熟悉……
喬昭懿根本不敢深想。
大腦不受控製地自記憶深處翻湧出昨日的殘存記憶,那是她穿到這個世界後,再未與旁人有過的親密動作。
她以為自己忘了,對方抱上來的瞬間,卻全部湧現。
她怔愣著伸手環上對方腰身,和昨日的“冰山”對比一二。
她想感受下觸感。
岑聿下意識搭手,慣性和身量差異使然,搭在喬昭懿脊背處。
衣衫下,那處滿是青紫。
隨後一切溫存的假象都
戛然而止。
喬昭懿:“嘶嘶嘶——”
好疼好疼。
岑聿:“…………”
……
林氏見嬤嬤去後又返,自己也歇夠了,心裡想好應對法子,就向正院折返。
嬤嬤中途把和喬昭懿的對話重複一遍。
林氏聽完:“……”
她麵無表情看了眼嬤嬤。
嬤嬤:“……”
她小心打量林氏表情,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
林氏氣得頭暈,想罵兩句,又怕耽誤時間,隻能瞪了一眼,忙急步向前院趕,心臟跳得快從胸腔裡迸出去。
薑歸寧和鄧儀正在前院一處沒人的林蔭處,沒話找話地硬聊,直到注意力被林氏的急步子吸引了去。
薑歸寧一見是林氏,當時就站起來,直接把還和自己說話的鄧儀拋之腦後,滿腦子都是要去攔林氏的念頭。
薑歸寧佯裝驚喜,說著就要去扣林氏的手腕:“呀!妹妹回來了?”
放在以往,林氏肯定要好生禮待著,就算心底百般不願,也少不得耐著性子,一番客套。
但她孩子還在裡麵。
她左右一瞧,發現門前隻有薑歸寧,不見岑聿和鄧儀,心焦如熱鍋上的螞蟻,看也不看薑歸寧,掉頭就走。
臨走時,不忘虛晃一槍道:“忘了忘了,給姐姐準備的東西竟是忘拿了,這便回去取。”
薑歸寧:“……”
林氏當然不是去拿東西。
這裡是喬家,前院正門走不得,她還能走後門。
她就不信,在自己家,還能被彆人給為難住。
林氏步子快到要生風,顧不得周圍所有人的目光,在前院繞了圈,直接來到正廳的後門。
她想要猛地直推,臨伸手時,又縮回,大腦找回殘存理智。
不能驚動其他人,一定不能驚動。
她大口吸氣兩次,緊張地推開門,不讓它發出一點聲音。
屋子裡靜悄悄的,沒有絲毫響動,不知道的還以為沒有人。
但林氏剛才正門外分明瞧見了,不僅有薑歸寧死守著,就連伺候的丫鬟也是一個不留。
裡麵絕對有人。
還是在說不可見人的事,不然撤什麼丫鬟。
她眼睛左右一掃,見入目處皆無人,當下便向前廳走去。
林氏繞過屏風,就見到兩道抱在一起的素雅人影。
一個是她的姑娘,另一個——
另一個……
另一個——
林氏不敢置信地看著那人。
這、這這這這這不是鄧儀啊。
鄧儀穿的是朱紅色蟒袍,她記得清楚,
“喬昭懿!你乾嘛呢!!”林氏嘴唇囁嚅,抖著出聲,“這要被那天殺的死太監發現,你還活不活了?”
喬昭懿:“……”
她聽見林氏聲音,當即從岑聿胸前拔出腦袋
,下意識右轉,“娘?”
岑聿也緩緩扭頭。
死太監?
他問喬昭懿:“鄧儀怎麼了?④[]④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喬昭懿懵然:“……不知道啊。”
林氏:“不知道,你怎麼能不知道,昨天……昨天你不是……你…………”
她不好意思說。
岑聿聽後,沉默半晌,遲疑地去看喬昭懿。
昨天她事後還找了鄧儀?
喬昭懿被他看著,總感覺自己就像哄騙他人上/床後又拋棄對方的混蛋。
喬昭懿:“……我不是,我沒有……我從頭到尾真的隻有你一個,我碰彆人我是狗。”
岑聿:“……”
邊上的林氏:“……?”
聽完喬昭懿的話,就是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她認錯人了。
林氏想到自己先前對岑家說的話,隻覺大腦當時就是一黑,其實也確實真黑了。
望著林氏倒在地上的身子。
岑聿:“……”
第一次提親就給嶽母提倒了。
這婚事真的能成嗎?
他沉默地從正門走出去,薑歸寧瞧見,大鬆一口氣,拍著胸脯湊過來道:“你不知道剛才喬家夫人來了,說什麼都要進去……”
岑聿打斷她:“我知道。”
“你知道——”薑歸寧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岑聿從門前讓開:“喬夫人就在裡麵。”
薑歸寧:“……?”
岑聿沉默半晌:“但喬夫人好像不太滿意我。”
“?”薑歸寧:“你彆瞎說,我兒子這麼好,哪裡不滿意?”
岑聿:“…………那您進去看看。”
薑歸寧當場就提步向裡走,下一刻,裡麵響起一聲短急的尖叫:“暈暈暈暈啦?怎麼暈的?”
岑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