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什麼讓你生氣嗎?對不起……”
傅遙重新親吻沈青飛的眉心,然後順著來到眼角的時候,含含糊糊地道著歉。
夠了。
沈青飛心想,這真的夠了。
但推開傅遙比他想象中要困難。
或者說,他就是做不到。
這絕對越界了,這些……不知道算什麼的親吻跟剛剛所有舉動都不一樣,這不是勾肩搭背,也不是他故意忽視了時長問題的擁抱,這些……絕對過了。
等傅遙清醒後,他不僅會後悔,還會疑問他為什麼沒有推開他,為什麼沒有義正言辭地拒絕他,然後他就會發現自己抱著的究竟是什麼心思。
對於沈青飛來說,這是他絕對無法接受的情形。
但他依舊不想推開他。
不僅不想,他甚至想回抱傅遙——他隻要抬起手,就可以觸碰到對方的脊背。
這個動作的簡單與輕易像是對他的一種誘惑。
他閉起了眼。
這對於傅遙來說,意味著他可以更輕易地親吻到沈青飛的眼瞼。
然後沈青飛睜開了眼。
傅遙微微笑著:“彆生氣了,不管我做了什麼,都對不起。”
沈青飛推開了他。
傅遙愣了一下,隨後露出了一種沈青飛稱為“被踢了一腳的小狗”的表情。
上次就是因為他露出了這樣的表情,沈青飛才容忍了他在自己背後當一隻扒不下來的考拉熊——順便一提,他現在很後悔這個決定——但這一次他決心要狠下心。
就算傅遙一直掛著這個可憐表情,他就算戳瞎自己也絕不會再妥協。
還有這片該死的白霧,他真的真的必須立刻把它解決——雖然目前他還一點頭緒都沒有。
頭緒倒是很快出現了。
就在傅遙露出了“被踢了一腳的小狗”表情後,他肩上出現了一片雪花,然後又是一片。
然後稀稀拉拉的雪花在他周圍飄落了下來。
起初,沈青飛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因為這個“雪花特效”看起來很稱傅遙那個表情,顯得他更可憐了。
但這個想法也就持續了一瞬間,因為那雪花並不是無端出現的,傅遙所在的那片位置率先開始了降溫,是一種極端透骨的嚴寒,然後那嚴寒緩緩蔓延了開來,雪花也逐漸從空中凝結了出來。
傅遙伸出手,接住了一片落下的雪花。
這中間不過短短幾息而已,小雪已經變成了大雪。
他與沈青飛同時抬起頭,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
“是四季。”
“是四季。”
靈草四季,可以創造出一個虛空之境,空境與原本的環境無異,隻是會經曆更極端的四季,而且空境的邊緣會無限模糊,讓人走不出去而已。
沈青飛與傅遙原本腦中沒出現這個可能,是因為他們已經習慣了地下的生物與地麵上完全不同,自然也就不會往地麵上存在的靈草去考慮,隻以為是什麼奇怪的地心物種在作祟。
而且,不同於地麵上,有生物可以體現四季,通常來說,在地麵上,如果沈青飛前進一步後,突然發現自己進入了一片與剛剛目之所及在布局上沒什麼差彆但季節截然不同的地方,自然而然就會想到自己是遇上了靈草四季。
但這裡是地心,連根雜草都沒有,他們走進來到下雪這段時間,應該是秋季,但這裡沒有草木,也就很難顯出秋季的特色來。
傅遙重新高興了起來,在他意識中,他與沈青飛唯一遇上的困難就是找不到這條岔路的出口,現在知道是四季就簡單多了。
而且,他剛剛看得分明,雪花是從他附近開始出現的,這也就意味著四季就隱藏在他周圍之處。
他問沈青飛:“你帶著青岩嗎?”
青岩是一種常見的布陣道具,靈草四季擅長隱匿,需要一種特定的複雜陣法才能抓住它。
但好在,他與沈青飛都清楚該怎麼捕捉它。
所以他怎麼可能不輕鬆。
沈青飛點了點頭:“材料我都有,我來布陣即可。”
他頓了一下。
他沒有像傅遙那麼放鬆,傅遙隻覺得他們走出這道岔路就好了,沈青飛卻還在擔心傅遙的古怪之處和他究竟是受了什麼影響。
如果是這條岔路上特有的影響那就最好,隻要離開後他就會恢複正常。
但如果不是呢?
難道他要跟這樣一個傅遙同行整整一路,甚至回到地麵上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