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聽了,不禁也讚同地點了點頭。
幾個人便圍繞這事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來,因聊得太過投入,便沒留意到他們談話中提及到的一個人——亨利公爵,竟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附近,就站在他們不遠處,津津有味地豎著耳朵聽呢!
“小德萊塞爾?理查德待他很好嗎?”
亨利公爵狐疑地想著,下意識地抬眼去場中找了找。
巧的是……
理查德國王這會兒還真同那個小德萊塞爾站在一起閒聊。
兩人靠得極近,似乎很親密的樣子。
尤其是到了後來……
理查德國王居然湊到對方的耳邊,含笑說了些什麼,然後,那個小德萊塞爾的臉就一點點兒地紅了,最後,甚至連耳朵尖都紅起來,配上那張很是惹眼的俊臉,這氣氛看著竟無端端地有些曖昧了。
亨利公爵見此,不禁摸了摸下巴。
他表情古怪地想:“難不成……我這位王兄真好起了男色?”
然而,事情的真相是……
理查德國王找上傑米,漫不經心地說:“那個《豔盜驚情》看得有些膩了,你若有什麼新故事,不妨趁早再寫幾個出來。”
傑米並不想寫,推脫沒什麼靈感。
國王很體諒:“你情婦都隻找一個,又見了美人就跑,難怪經驗這麼少了。但彆擔心,我同你講些有趣的事,你聽著、聽著,說不定就有靈感了……”
傑米痛苦麵具。
隻因他知道,國王陛下大抵是想搞個私文定製了。
可理查德國王卻不管他願意不願意,興興頭頭地湊了過來,又特地壓低了聲音說:“你瞧見靠著窗戶,穿黑色裙子的女人了嗎?我同你講,那可是一位最會裝腔作勢,實則玩很瘋的淫/婦了,大抵一周前吧,她同家裡的花匠搞在了一起,兩人連屋都沒進,隻在花園裡,玫瑰花從中……”
傑米聽得尷尬非常,紅著臉坐立難安。
理查德國王卻極自然地將這一則略帶顏色的八卦詳詳細細地講完,一雙眼睛中,還閃著惡作劇的光彩,麵上卻一本正經地問:“如何?你有靈感了嗎?沒有的話,我這裡還有好多故事。”
“有了!有了!不用講了。”
傑米實在不想聽,忙不迭地阻止。
理查德國王微笑起來,立刻朝他伸出手:“那我可等著你的新劇了。”
傑米瞬間懷疑自己入了套,可一時也沒什麼法子,隻好伸出手,同他握了握,以示說定。
於是,兩人便分開了。
傑米轉身去吃東西,順便尋認識的人說話。
而理查德國王……
反正他身邊是永遠不缺人奉承的。
這時,勞瑞斯夫人瞅準時機地湊了過來。
她先是將身子擋在理查德國王的麵前,又拿眼睛將周圍要過來的人狠狠瞪了回去,接著,才嫵媚妖嬈地衝著國王行了個禮,隨口找話題地說:“陛下,今兒最後上的那份甜點兒,您吃沒吃呢?要我說,那味道糟透了。”
理查德國王十分不耐地瞥了她一眼,很不給麵子地說:“我倒覺得味道不錯,正打算獎勵一下廚子呢。”
勞瑞斯夫人咬了咬下唇,又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他,有那麼一瞬間,恨得幾乎想要伸手去撓破他那張無情無義的臉了。
但她到底記得這是國王,隻得咬著牙關地忍下去,重新含淚懇求說:“陛下,你真得再不願管我了嗎?我如今的日子是你想象不到的苦惱,因著我和您之前的關係,也因著我為您生下了一個孩子的緣故,亨利很是惱我,倘使你真就這麼置我於不顧的話……我同您的女兒是再活不下去的了。”
“聽起來確實很不幸,但你是亨利的妻子,那孩子也是亨利的孩子。”
理查德國王放緩了語氣。卻已然無情地說:“我會幫你叮囑亨利,讓他收斂的。但夫人,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勞瑞斯夫人將目光牢牢地停駐在他的臉上,見他眼中閃過一抹厭煩的神色,眉毛下垂,唇角偏偏微微抬起,似乎很是譏諷的樣子,便知道自己不管怎麼哀求都沒用,這男人是打定主意要徹底厭棄她了。
她實在不知自己做了什麼,遭他厭棄至此,因此委屈中,不免夾雜些許怨恨,但實在想不到彆的法子,終於還是將最後的辦法拿了出來:“我知道您的意思了,陛下。但我想,世間很多事情都並不絕對,有些事情還是能夠進行交易的,您說對嗎?”
本打算離開的理查德國王不由微微駐足。
他挑了挑眉毛,似乎覺得很好玩:“唔,這話沒錯,但進行交易的前提是,彼此都有對方想要的東西。可夫人,我實在看不出,你那裡有什麼東西是我想要的呢?”
“陛下,這事說來話長,我並不想這麼做的,這事最開始也完全是一場巧合……”
勞瑞斯夫人似乎還有些踟躕,不由多念叨了這麼幾句。
可理查德國王卻不想被吊胃口,立刻裝出要走開的樣子:“若是你沒什麼真正要說的……”
但下一刻,他站住了!
隻因勞瑞斯夫人突然說:“那個盒子,你不小心弄丟的盒子。在我這裡!”
理查德國王慢慢地抬起頭,眼睛直直地看著她問,一字一字地問:“是你偷的?”
“不,我,我隻是撿到了。”
“撿到?可你明明知道我一直在找!”
“因為……因為……我那時在同你鬨脾氣,想藏幾天看你著急,可你後來生了那麼大的火,我實在害怕……”
理查德國王又看了她一眼,這一次,目光中是明明白白的憎惡了。
然後,他仿如耳語一般地輕輕問:“那麼你打算借此……朝我要點兒什麼呢,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