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不至於,就是有點失望罷了。”李燁轉著搖籃上的木質轉輪,看著李肖然握著小拳頭咯咯直笑。
“你現在是有子萬事足啊。”沈自遠嘲笑他,可他給李肖然買的玩具一點不比李燁少。
“你要不要搬過來。”李燁突然道。
“不好吧,這是你的婚房。”
“也對。”李燁沒有再堅持。
幾天後,李燁卻突然叫上沈自遠看房。
“你要換房?”
“唔,那個女人不就是想要戶口和工作嗎?我滿足她,可我不想和戶口她掛在一起。”
“那你怎麼來醫院附近看房子?”
“……那個,警局以後可能會搬。”
沈自遠沒有懷疑,但是直到很多年很多年後,久到李肖然都已經獨當一麵時,警局還是沒有搬過來。
也是很久很久以後,一次李燁隊友聚會時,沈自遠才知道,婚禮那天,沒有人安排李燁出現場,是他主動請纓的。
沈自遠回家後問他,“你那時候為什麼不舉行婚禮?”
被灌醉的李燁壓在他身上傻笑,“其實我也不知道。”
“就是、就是看不見你……心裡難受。”
明明說好了和他一起穿西裝,明明黑和白站在一起才是最好看的……
沈自遠摟著懷裡的醉鬼,“呼呼,呼呼就不難受了。”
“還要摸摸。”李燁得寸進尺,非常不要臉。
那、那就……摸摸吧,沈自遠紅著臉想道。
……
“嗯?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爸睡著了。”李肖然聲音放得很輕,指了指後排的沈自遠。
等紅綠燈的功夫周铖也回頭看,確定沈自遠身上扣著安全帶才放心下來。
沈自遠此刻的臉上掛著微笑。
“大概是做了個好夢。”李肖然摸了摸周铖按著掛檔的手背。
周铖反手握住了他,“你以後不用做夢,睜開眼睛看看我就好。”
“嗯。”
去周铖父母家之前,他們還去
了一趟公墓。
他們這裡的風俗,除夕前要給逝去的親人燒紙錢。
沈自遠燒了紙錢,平時想說的很多,可到了這個時候卻想不起來了。
我來看你了。
我剛剛夢到你了。
我現在穿這身,你還覺得好看嗎?
沈自遠起身,理了理白色西裝的袖口,低頭看著墓碑上李燁的照片。
你要是覺得好看你就回來看看我。
……
李肖然和周铖跟在沈自遠的身後離開了墓地。
“我剛剛跟老頭子說了,我喊沈叔爸了,我會照顧好沈叔的。我還跟他說,雖然讓他絕後挺不好意思的,但是我找了可以一輩子過日子的人。”李肖然牽著周铖的手悄聲道。
“我也跟爸說了,我也會照顧好沈叔的。我還說了,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周铖握緊了他的手。
一個人的滋味太過難熬。
天上飄舞著雪花,但還未落在沈自遠的肩頭之時,就悄悄地化了開來。
就像是有一個人始終為他擋著風雪。
***
周铖的家就在本市,但路不好走,開了三個小時才到,其中還有半個小時開的是山路。
“我懷疑他們是來深山老林裡當地主的。”周铖關上門給沈自遠搭了把手吐槽道。
“我這身會不會太誇張了?”沈自遠覺得自己一個老頭穿這身實在是太不平易近人。雖然已經是幾十年前的款式,但是簡潔大方依然顯得格外地隆重。
“沒關係。”周铖笑著搖搖頭。
“這哪裡是地主……”李肖然從右側下車,一抬頭就看見眼前的山莊和門口的貴婦人,喃喃道:“這分明是公主啊。”
盛裝打扮的婦人原本來一臉嚴肅,聽到這話瞬間就破功了,拎著大裙子上前,“你低頭。”
李肖然不明所以,乖乖低頭,腦袋就被揉了一把,“啊!手感好好,再亮個爪子。”
李肖然不明所以地舉起手,婦人跺了跺腳,“好乖好乖。”
“乖——?”
婦人拽著他往屋裡走,“铖兒說他找的對象是隻可乖可乖的黑貓,這回總算是沒騙我。”
突然被賣的周铖頓時頭有點暈,仿佛一個鍋“哐”地砸在了自己頭上。
他明明說的就是——他對象是英勇神武的黑貓警長啊!
沈自遠笑著拍拍他的肩,“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