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老師悟了一下,“哦,我們學校贏了是吧?恭喜啊。”
狗卷這下點點頭,可顯然他不是來通報交流會勝利的好消息的。
咒言師眨了眨眼,思索片刻後還是摸出手機開始打字。
有一說一,沒了人型翻譯機是蠻不方便的。
狗卷在棒球賽結束後就匆匆從比賽席上出來,脫了裝備就往教學樓跑,看得身後的同班同學連連搖頭。
他大概聽說了十枝空在交流會上因為他的緣故而失控的事,也知道了十枝空被五條老師帶走一事。
所以交流會一結束他就跑過來找五條老師了,他想問問十枝空的下落。
五條悟看著把手機屏幕啪啪作響的狗卷棘,忽然有種自家養的白菜被豬拱了的錯覺。
你說為什麼棘就對空那小鬼這麼上心呢?
你看看那手機屏幕上的字,第一行開頭就是十枝空的名字。
——空……五條老師把空帶到哪裡去了?
“帶走關禁閉了,不在學校裡。”
——交流會上……空他……
狗卷有點卡殼,他該怎麼問呢?
他們學生一方就知道十枝空差點做出不可挽回的舉動,禪院真希是給京都那邊解釋了一下的,但他們也隻能理解到一換一這樣的代價。
狗卷總覺得還有其他的事。
按照他對十枝空的了解,對方怕不是還差點做成什麼驚世駭俗的事。
不然關禁閉乾什麼,五條老師訓個話頂天了。
想了想,狗卷刪了已經打下的字,換了一個問題。
——我可以去看看空嗎?
原以為自己還得跟老師磨一磨才能被允許和十枝空的見麵,結果他剛開了口,五條悟想了幾秒就應了下來。
白發老師摸摸下巴,“可以,見麵的話,老師還要麻煩你一件事。”
*
狗卷被自己的老師送走了。
手法和去年聖誕節那次一模一樣,不過這一次五條老師也跟上了他。
他從空曠的學校操場上直接被送到了一片孤寂的森林深處,落地時狗卷看到眼前孤零零豎了棟小房子。
五條老師站他身後介紹了一下,說十枝空就在裡麵關禁閉。
白發老師兩手一拍,“好了,棘你進去跟空談談吧,老師看好你哦。”
咒言師看看獨棟小屋又看看背後的老師,嘴唇翕動說了聲“鮭魚”就走了進去。
狗卷棘是沒有見過關押危險人物的屋子的。
如果不是十枝空的緣故,他根本接觸不到這樣的房間。
狗卷剛一進門便被鋪天蓋地的咒文給驚到了,視線所及之處全是禁錮的符咒,更令他在意的是坐在房間中央凳子上的人。
銀色的腦袋低垂在那,雙手背在身後,似乎是聽到了他走進來的聲音,座椅上的人緩慢抬起頭露出他那張略顯蒼白的臉。
燦金色的眼眸在額前的碎發下微微睜開,看到狗卷棘的那一刻浮現出了流轉的暗光。
“是棘呀。”嗓音因為長時間沒有發聲而顯得有些暗啞,“五條老師肯讓你來見我的嗎?”
沒等狗卷回答,十枝馬上從喉嚨裡擠出一聲模糊的輕笑。
“你看到了嗎?”即便是被捆住的姿勢,十枝依舊儘可能地朝前傾著身體,“棘你看到我想做的事了嗎——”
由於他的動作,凳子被牽動一點,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十枝空仰著臉,麵上浮現的表情在狗卷看來像是……像是在想他邀功一樣?
“棘,我差點就能送那隻傷到你的特級咒靈去死了,真的隻差一點點……如果五條老師沒有阻止我的話,我就成功了呢~”
“有點可惜了,就差這——麼一點點。”
銀發少年的金色桃花眼蒙著光,唇角上揚的弧度明顯是在笑,但薄唇一張一合卻說著使人不寒而栗的話。
狗卷抖了一下。
即使這份涼薄的冷意不是朝著他的,他依舊覺得涼颼颼的。
——為什麼……
“嗯?棘你在問為什麼嗎?因為他讓你受傷了啊?”十枝一臉理所當然。
——不對,不對!
狗卷吸了一口氣,他頂著莫大的壓力往前站了一步。
“鰹魚乾!”
咒言師做了一個極為大膽的舉動。
淺亞麻發的少年手合作手刀狠狠地敲在銀發少年的頭頂,隨即他後退一步,雙手劃叉,又重複了一遍“鰹魚乾!”
——還是加了感歎號的鰹魚乾。
十枝空被敲得有點愣神。
鐫刻在眼底的瘋狂被敲散了幾分,他麵前的咒言師趁著他晃神被打斷的功夫又在心裡嘀嘀咕咕了好多,反複說明“不可以、不允許”。
狗卷棘在心裡說的都是些五條悟這兩日跟他講的大道理。
之前五條悟說的時候十枝愛理不理,輪到狗卷提起時,十枝盯著地板發呆。
他像是在聽,也像是走神。
又是……五條老師啊。
十枝眯了眯眼。
狗卷說了一通發現十枝沒有反應,稍稍拉下領口的拉鏈念了十枝的名字。
“【看著我】。”
咒言立刻作用在了被禁錮咒力的十枝身上,他不受控製地抬起頭,與狗卷的紫眸對了個正著。
瑩潤的鳶尾紫中寫著無奈,咒言師鼓了鼓腮幫子上的蛇目,沒有任何意義地喊了十枝的姓名。
“【空】。”
被喚了姓名的十枝斂起的眼眸慢慢睜大,他唇角一揚,也喊了狗卷的名字。
“棘。”
咒言師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靠了過去。
下一秒,熾熱纏綿的呼吸撲在了他的耳畔。
“棘,我答應你不會再想著許願殺死特級咒靈了……所以,你幫我鬆開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