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像是條委屈的大狗狗。
有很多話想說,卻隻能強忍眼淚。憋著讓自己痛苦。他知道說出來,並不會有什麼作用,也不會有所改變。
所以,一直壓著。
壓到眼尾發紅,眼眶濕潤,裡頭有淚水打轉。透明的鏡片下,鏡片反射出的光,讓那雙眼睛更加明亮純粹,也更像一隻純真的大狗狗。
一隻被拋棄,難受可憐的狗狗。
他聽見了那些話?又或者說,簡富,他的父親與他說了,他知道了。
可知道,不該是高興嗎?
高興能活得更久,不用因為她的私心消失。所以,他為什麼會露出這種難受的表情。
玉荷想不明白,也不願多想。因為那對她來說並不重要,她的世界,隻有簡長淩。
簡泊舟痛苦,那就讓他痛苦吧。
她斂去眼中疑惑,壓下那絲想要探究的心思。冷淡道:“廚房的柴火缺了,你去外頭拿些過來。”
她是一點都不客氣,也並不覺得讓簡泊舟伺候有什麼不對。他姓簡,是她與夫君的一十六代孫。
為他們做事,本就天經地義。
說完,便走出房,往另一邊去。她準備去臥室看看自己的丈夫,看他有沒有醒來。
這是他昏迷的第一天,脈搏平穩。學了西醫的簡泊舟也說,這是正常現象,不用過多擔心,明日一定會醒。
但她就是不放心,也不想錯過他醒來的第一刻。
可惜的是,一直到玉荷將蓮子湯熬好,放在一旁涼了,他都並沒有醒來。
雖然有心理準備,玉荷還是有些難過。她坐在床榻邊,看著床上的男人,守著他生怕出意外...
直到夜半時分,她都未離開。
祠堂隻有他們夫妻一人居住,前些日子丈夫身體病危,才無奈留下簡泊舟,如今夫君身體好了一些,玉荷便讓其離開。
此刻,這間老舊古樸的紅木屋子裡,隻有他們夫妻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