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都道人道:“那衛玄尊之事,你可能代勞麼?”
衛道人笑道:“他是他,我是我。”
靈都道人道:“明白了。”
他對著這個衛道人一揮袖,麵前這個衛玄尊頓時化作一團虛影飄散,當年此人的確是回來了,但回來的也隻是一抹化影罷了。
他自裡走了出來,身後落關石隆隆落下,對著四周弟子道:“我已與衛玄尊談過了,就讓衛玄尊繼續閉關吧,誰也不需去打擾。”
眾人都是應聲稱是。
靈都道人關照過後,又令宮中弟子重新轉運了陣法,就帶著門下弟子離了此間。
隻是返回道宮的途中,有弟子前來傳訊,說是孤陽子和天鴻道人兩人有請,他便就轉道往虹殿而來。
他乘光而渡,須臾來至虹殿之外,不用通稟,直入殿中,見孤陽子和天鴻道人二人都在此等著自己,便一個稽首,道:“兩位道友有禮,不知何時相邀。”
孤陽子道:“靈都道友,聽聞你方才強行喚動正在閉關的衛玄尊,不知你何故如此?”
靈都道人道:“隻是忽然心血來潮,故去一問。”
孤陽子關切道:“哦?結果如何?”
靈都道人道:“衛玄尊百年前因為負傷,回來之後便即,此後百載,不曾出來,而如今我探問下來,見到的也隻是一抹化影罷了。”
孤陽子神情頓時嚴肅了些,問道:“靈都道友可是發現了什麼?”
靈都道人道:“我此前查了下衛玄尊百年之前的舉動,發現他一直在搜集和翻閱寰陽派散落在外的道冊。”
孤陽子皺眉道:“寰陽派?”
靈都道人道:“我懷疑衛玄尊在翻閱這些道冊後,發現了什麼,也或者是中了寰陽派的什麼算計,而觀他那一具化影後,他應已非是原來之人了。”
孤陽子想了想,沉聲道:“此事不宜聲張。”
靈都道人道:“我已是關照過那些弟子,不許叨擾‘衛玄尊’修行。”
孤陽子神情稍鬆,道:“如此甚好,兩位以為,該是如何處置此事。”
天鴻道人冷然道:“我上宸派修士,豈能無緣無故折損,且衛玄尊之事,也不可能一直遮掩下去,終究要派內諸位同道有個交代的,此事自是要查清楚。”
孤陽子沉聲道:“道友說得是,衛玄尊是生是死,下落何處,這些都要弄明白。”
靈都道人道:“這位‘衛玄尊’既有化影回來,那許他是想保留這一身份,還想著有朝一日可以轉回來利用。而若無青靈天枝遮護,尋常手段是抵禦不住外間的虛空外邪,其必有一個去處。
當初衛玄尊自稱與天夏某人交手之後受了傷勢,這才回來閉關,我等可以去書天夏一問,兩相對照一下,不定天夏那邊可以給我一個答案。”
孤陽子一想,點頭道:“此事也不是不可。”
若是此事果與寰陽派有關,那麼天夏是絕然不會容忍的,至於會否是天夏謀算,這個可能反而不大,因為天夏明令禁絕侵占篡奪修道人的意識和身軀之事,哪怕對敵人也從來不用此等手段。
三人議定下來,便決定由使者盧星介向天夏遞去文書,隨後便各是分開。
半日之後,上宸天某處附從天域內,金郅行正在教授道法之際,忽有修士到來,麵無表情道:“金玄尊,靈都上尊喚你前往。”
金郅行望了望來人,他自座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便跟著那修士而去,循著虹道進入了主天域,進入了靈都道人所在平境道宮之中。
待一路來至主殿之內,他見靈都道人坐在座上,打一個稽首,道:“未知上尊喚金某來,有何事要交代?”
靈都道人語聲平淡道:“金道友,前幾日聞你打聽衛玄尊之事,你與衛玄尊以往並無任何交集,為何突然打聽起他的事來?”
金郅行不慌不忙回應道:“靈都上尊還可記得當初交給金某的那些眼線麼?前些時日,忽然有傳訊過來,說是天夏正在查問一位玄尊的過往,據說此人與衛玄尊有過牽扯,金某也是想了解一些此間之事,好方便下麵弄清楚此事,故去多問了幾句。”
靈都道人道:“哦?有這等事,那傳訊之人連這等事都能打聽到,倒是有些本事,金玄尊以後若有什麼發現,記得及時上報。”
金郅行忙道:“是,隻是金某還未理清此事頭緒,故是不敢亂言。”
靈都道人語聲淡淡道:“既是這樣,金玄尊就去儘量弄清楚此事,回來報於我知。”
金郅行忙道:“金某領諭。”
靈都道人沒再說話。
金郅行打一個稽首,自宮內退了出來,原本繃緊心弦至方才鬆了下來。
這時他忽然意識到,其實靈都道人今日其實並不是來追查他的,而恐怕僅隻是要他給出一個合理的交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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