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昕盈道:“原師兄,你來做什麼?”
年輕道人笑道:“我們畢竟是同出一門,我來探望一下聶師妹、桃師弟二位,莫非不可以麼?”
聶昕盈卻是不信他,道:“若是你單獨來尋我,或是單獨去尋桃師兄,那你說這話我卻是信的,可你趁我二人都在尋上門來,我卻不以為會沒事。”
年輕道人笑了笑,他看向二人道:“我來隻是想說,我們雖未被老師收入門下,可彼此終歸是同門,有些事情,該當互相攜手才是。”
聶昕道:“師兄所言,是什麼事?”
年輕道人意味深長道:“我隻是先來提一個醒,桃師弟、聶師妹,到時候你們自是會知曉的。”說完之後,他身影頓時化散為一團煙霧散去了,隻有一粒微小塵埃落在了廂座的地板之上。
桃定符看了看,當即推斷出來,道:“原師兄當是昨日來過這裡,留下了這一個虛影,他料到我們今日會來這裡。”
聶昕盈略作思量,道:“桃師兄,你覺得他說得會是什麼事?”
桃定符想了想,搖頭道:“不好說,不過原師兄他追隨老師許久,知道得東西確實我們比我們要多得多,他應該不會信口胡言。”
聶昕盈坐直身軀,道:“那就不去管他了,既然他說我們遲早會知道的,那便等著就是了。”
璃玉天宮。
孟嬛真自外乘雲而來,落下身形後,便步入了自家宮室之內。
她如今已是被授予了玄正之職,做事也是十分認真仔細,每日除了修持,就是出外巡查。
當然,玉京這麼大的地方,隻靠她一個人是不成,就算她是修道人也照應不過來,故她也是招攬了一些誌同道合的道友幫襯。
而這裡麵自然也是少不了玄修的,因為訓天道章的緣故,用玄修才能迅速掌握各地的動向和及時傳遞消息。
不止如此,由於玄修大多數是從凡俗中來,所以在處置態度上比對世事較為淡泊的真修要好用的多。
她隱隱察覺到,這麼下去,或許會有什麼不妥,可她又無法去改變什麼,就像乘渡於舟上,孤舟一人無力對抗逆勢,隻能順流而行。
她一路來至內殿,她在擺放著琉璃水漏的明光大堂內坐下,稍作調息,就拿起案上的一疊疊補遺文書看了起來。
待勾畫之後,她不禁揉了揉眉心。
守正的事務比她想象的還要複雜困難的多,特彆是在玉京這個地方,一件事的背後,往往牽扯到更複雜更多的事情,就算是她,處理起來也是感覺頗覺耗費精神。
實際上要不是她琉璃天宮嫡傳弟子的身份,換一個人毫無根基的人來,那一定會是寸步難行。
這時一個女修走了進來,將一匣丹丸遞上,道:“方才從白真山那裡拿過來的,上好的調神丹丸。”
孟嬛真拿了過來,道:“多謝阮師妹了。”
阮師妹在一旁坐了下來,道:“師姐這麼疲憊,不如去看下最近的盛劇如何?”
“盛劇?”
孟嬛真搖頭,雖然師門裡不少同門對此很熱衷,可她平日不看這些東西。
阮師妹鼓動她道:“這個可和以往看見的盛劇並不一樣,推薦你去看下,很是振奮人心……”
孟嬛真漫不經心道:“有什麼不一樣?”
阮師妹眨下眼,道:“這個盛劇是一個偏遠府洲,嗯,東庭所編演的,據說是完滿還原了東庭這百多年來的興衰過往……”
“東庭?”
孟嬛真心中微微一動,她麵上無奈一歎,道:“好吧,就聽師妹的,我去看一看。”說著,她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阮師妹看著她的背影,微微一笑。
璃玉天宮的觀覽的盛劇的地方與外不同,因為瓊英也是喜愛觀看盛劇,又不喜與外人相處,故是以玄尊之能建造了一座大琉璃宮,看得不是歌舞,而是映照而來的虛影。
瓊英十分厭惡那些固定的劇情,所以每回都會按照自己的意願去加以改變,這裡的盛劇更為貼合真實不說,在一定程度上都可隨著觀劇之人的心意而變,法力愈強,能改變的地方越多,某種意義上也能算是修行。
孟嬛真在琉璃宮內坐下之後,知道為什麼,心中略有緊張,她定了下心緒,試著轉運了一下法力。
周圍驟然一黯,而後再是一亮,她發現自己站在了一艘大舟之上,周圍海波洶湧,這一幕景象她似曾相識。
這時她似是想到了什麼,疾步來到船舷一側,目光略帶著一絲期待和急切,在數百艘舟船之上來回看著。
可待看了下來,卻沒有她所希望見到的人,眼眸略黯。
隻是這個時候,她聽到了腳步聲自後傳來,身軀忽然一頓,並緩緩轉過來,一個溫潤如玉的白衣男子站在那裡,手中拿著一根玉簫,紅色的穗結在那裡隨風晃動著,她的眼眸一下濕潤了。
那白衣男子正對她微微而笑,並朝她伸出手來。
她凝視這個男子,旋即也是露出微笑,向前伸出手去,下一刻,兩隻手緊緊扣在了一起。
她轉過身,與那白衣男子肩並肩站在初升的朝陽之下,看著前方壯闊的海陸,輕聲道:“這一次,我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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