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初那一刹那間天地之機的變動,卻令我們每一個渾章修士都是看到了很多東西,有些人甚至看到了更為上層的道路,而此後卻再無所見。
我們皆是深感可惜,不少同道那時便是在想著,若是再來一場濁潮當是如何?
自那時起,有不少人便開始有所籌謀,並暗中挑選一些合適之人,讓他們籍借“玄法”進入上境,好在關鍵時刻能為我們所用。”
張禦凝目看著戴玄尊,在他看來,濁潮給這些玄尊帶來的不僅是所謂“機緣”,恐怕也汙染改變了某些東西。
戴玄尊轉過身,走到天城邊沿處,看著下方奎宿,“現在是大玄曆三百八十一年,巡護可是知曉,每隔七十到九十載,內外層之間的阻隔就會變得薄弱一些。
根據我們這數十年來的推算,這一次最為薄弱之處當就在奎宿這裡,屆時若是內外有人相互配合,隻需伸手輕輕一推,”他做了一個向前推的動作,“就能將這所門戶打開。
而後……便能再是掀起一場濁潮!”
張禦眸光中隱現寒芒,道:“隻是為了爾等求道,就置億億萬萬生民於不顧麼?”
戴玄尊卻是語氣平淡道:“無有巡護想的那般嚴重,天夏有過一次濁潮之劫,如今早有防備,每一個上洲都有鎮守,足以抵禦濁潮了。
何況,七十多年前的濁潮非是人為,而是天地之劫,兩者絕然不可同日而語。”
張禦心下一思,抬眼看去,道:“此前鎮守奎宿乃是餘玄尊,而他身上應該有你們的算計,所以正好可以為你們所用,而你們也可趁勢洗脫嫌疑。”
戴玄尊點頭道:“本來事情當是如此的,可是這裡麵出了一點意外,餘常居然發現了自己上的不對勁。
他也的確天資不凡,竟然設法在化身之上再斬化出一個惡念,並令其拜己師,意圖以此推動惡念成就上境。
若是這惡念當真成就,那麼不但可將我等施加於他身上的影響給剝離出去,也可成為真正的玄法玄尊。
而無人來理會他的話,卻也確實有可能被他成功。
可他化身所在之位置,乃是我們千方百計推動他坐上來的,為的就是要在他關鍵時刻為我們所用,可他居然想擺脫我們,我們又豈容他如此?
但他至少分身之中惡念已是化斬而出,已然無法製拿他的分身,我們又不好親自下手,於是想了一個辦法。
惡念之中因有他欲執,當中難免會做一些違背天夏律法之事,我們可以讓玄廷動手來查他,然後再設法安排合適之人坐上此位。”
張禦看著他道:“所以我來外層,也是諸位安排的?”
戴玄尊道:“不能如此說,當時玄廷本也有人查餘常,我們也正好順手推上一把,而也唯有張巡護你,才適合做此事。”
他看了過來,勸說道:“張巡護,你天資傑出,如今你已是知曉,玄法之道無路可尋,那為何不轉修渾章呢?”
他一瞬不瞬看著張禦,“隻要你成為了我輩一員,待濁潮來時,你一樣可以的享其中好處。”
張禦抬頭看向上方虛空,道:“我來時遇上了霍衡。”
“嗯?”
戴玄尊顯然是聽說過這個名字的,目光急劇閃爍了幾下。
張禦緩緩道:“他來尋我,是想讓我入那混沌之道,他曾對我言,哪怕遇到玄尊相阻,隻需喚他,他自會出來相助。”
戴玄尊目中赤紅色的光芒凝注在他身上,身上露出了一股隨時可能出手的戒備之色,語聲嚴厲道:“張巡護,你想做什麼?莫要自誤!”
張禦道:“我所要說的是,無論是混沌之道,亦或是渾章之法,皆非我所求,我既走上玄法之道,此為我之道心,道心若變,又談何修行?”
戴玄尊看著他,語聲冷了下來,道:“這就是張巡護的選擇麼?”
張禦此刻不禁想到了之前在內層時看到的那幅圖卷。
那是兩個道人站在一座天城之上,而背後則是一個虛空開口,而其中一個站在天城邊緣處,看去隨時可能掉落下去,除此外,還有一些是他當時無法看清的東西。
隻是那一個場景隻是顯現了一瞬間,隨後便如承受不住一般化為了灰燼。
他收回思緒,目光迎上,語聲堅定道:“這正是我之選擇!”
戴玄尊沒再勸說,而是目光之中赤紅之光劇盛。
張禦身上頓時有一陣銀光蕩漾起來,他看了戴玄尊一眼,十分沉穩的伸手入袖,似拿住了什麼東西,下一刻,整個人就忽然消失不見!
戴玄尊目光一閃,他看著空空蕩蕩的天台,久久不言。
這時一道模糊人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沉聲問道:“他去了哪裡?”
戴玄尊想了想,道:“如今他唯一能去的地方,便是下層了。”
“下層?”
那模糊人影道:“你這裡有禁陣在,為何沒有封住?”
戴玄尊道:“他身上有天一重水在,內外無漏,禁陣是封不住的,不過這般也好,一個巡護若死在我這裡,玄廷那裡說不定會有變數。
而現在他唯一能去的下層,便是洪乙層界,我們隻要攪亂天機,他就沒有可能再回來了,不管他是死是活,都無法妨礙到我們了。”
那模糊人影道:“洪乙層界?”他忽然一揮袖,一抹深紅光虹閃爍了一下,旋即不見,而此時此刻,奎宿之上所有連通洪乙層界的天行晷也是與同一時間齊齊破碎。
戴玄尊目光閃爍一下,道:“敕誅神虹?你想毀絕那一界?”
那模糊人影緩緩道:“如此,方可確保事機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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