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梁沉吟了一會兒,最後道:“好。”
衛學令露出笑意,他道:“老友,法器就擺在金台下方,我帶你去拿,現在它是你的了。”
張禦在柴安走後,便在訓武場中指點著那些熱情湧上來的學生,順便也教授青曙一些運用力量的技巧,待一天下來,他回到金台之中,設法調閱了一些資料。
看下來後,他發現的確如柴安所言,近來各個學宮動作頻頻,交流比鬥的密集度很高,而且他乘坐飛舟在各州之間遊覽的時候,也隱隱能感覺到,正有大量物資往北方運送。
柴安說得新一輪戰爭是可能的。
隻是他此刻想到的東西更多。
戰爭需要更多人,也一定需要許多修士的參與,尤其是涉及小規模的交戰,修士更是不可或缺。
青陽上洲實力較強的玄修無疑都在道派之中,但是在不查清楚這些修士是否有問題之前,即便他們自己願意去戰場,軍府和洲府怕也不敢讓他們去。
而後方不穩的話,洲府和軍府怕也是不敢隨意調遣大軍北上。
如果這麼一看,檢正司這個時候放下身段來找他也就說得通了,他們是想要在戰事開啟之前儘量解決掉這個問題。
而他提出的要求,要是換個時候,檢正司恐怕就直接丟在一邊,根本不會去理會了,而現在卻是難說的很。
下來就看,事情能不能如他所願了。
光洲元武郡,青陽上洲洲治之所在。
這一州與他州不同,直接落在大青榕一根抬升出來根節之上,高高在上,沐天之陽,懸空俯瞰諸州。
此時在州中某處大殿之內,有三人帶著肅穆表情,正沿著一條筆直的石道往前走著。
行在最前方的是青陽上洲的監禦使蒙嚴,他大約五十餘歲,頜下留著長髯,看去麵容剛毅,目中隱含有一股直視人心的犀利光芒。
他身後跟著的,則是檢正司主事薛治還有司查鄭糾二人。
三人很快來到了一座宏偉殿閣之前,蒙嚴整了整衣衫,先一步走入了進去,薛治和鄭糾隨後跟來。
閣內隻有一潭池水,看著深湛幽靜,有一條通道往池水之間延伸,在那裡中間有一個圓台。
蒙嚴腳步不停,朝著那裡走去,並在圓台之上立定,隨著薛治和鄭糾也是分彆來到這裡,聽得泊泊水聲,那池水忽忽高漲了起來。
鄭糾看著那池水從腳底下漫起,然而沒過小腿、腰腹、胸膛,最後又漫過頭頂,將他整個人淹沒了進去,可奇異的是,他身上沒有感覺到任何被水侵染的感覺。
他感覺自己仿佛於一瞬間進入了另一個天地之中,四周圍幽幽濛濛,似若虛無,而在正麵,則立著一塊通天立地的玉璧,它表麵平整,光潤無比。
站在這麵不知多少廣大的玉璧下,他感覺自身就像一粒渺小卑微的塵埃。
蒙嚴這時開口道:“此是玄廷設在此處的‘玄望’,憑借此物,我等便可將奏書送呈玄廷。”
他對著玉璧一揖,而後從袖中取出一隻準備好的玉匣,而後起雙手將此物往上一抬,道:“青陽上洲監禦使蒙嚴,有奏書上稟。”
片刻之後,玉璧之中放出一道光亮,待光芒消失後,他手中玉匣便已消失無蹤。
他抬起頭來,整了整袖子,回轉身道:“今天我帶你們來這裡,是因為如果有一天我不在,或是出了什麼變故,就由你們代為與玄廷聯絡。”
薛治皺眉道:“使君,你身為監禦使,有監察一洲之權,誰敢對你動手?”
蒙嚴搖頭道:“我們下來要對道派動手,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要做好最壞打算。”
薛治麵色肅然道:“果真要對道派動手了麼?”
蒙嚴撫須道:“不得不動,濁潮漸弱,青陽上洲絕不可能再孤守一地,一定要打出去,而北方的神怪異神也一樣在那裡蠢蠢欲動,這個時候,道派的事必須要設法解決。”
薛治皺眉道:“道派之事,最重要的就是竺玄首,他若阻攔,我們什麼事都做不了。”
蒙嚴道:“這件事我可與你們透一個口風,我已與竺玄首溝通過了,他說屆時會給我一個交代的。”
鄭糾心頭一震,他不解道:“使君既然已與竺玄首說定,那為什麼還要向玄廷送出那拓玉和奏書呢?”
蒙嚴淡聲道:“隻是以備萬一罷了,若是此事不成,總要讓玄廷看一下,我們各種辦法都是想過了。”
薛治不禁點頭,他對鄭糾道:“此是使君保身之道,你須學著些。”
蒙嚴歎道:“我負責監察一洲,權責甚大,背後不知多少人盯著,有些事明明知道於大局無用,可也是不得不為。”他頓了一下,道:“走吧。”
鄭糾一怔,道:“使君,不等結果了麼?”
蒙嚴搖頭道:“我自上任以來,每月都會來次呈書,可是玄廷卻極少有所回應,這一次我猜也不會例外,我等不必在此空耗了。”
可就在三人往走的時候,還沒有出去幾步,背後那麵大玉璧忽然光芒大放,一下將這處照亮,三人驚震回頭,而後便見一道恢宏光芒自裡射出,直接衝破這片界域,並往遠空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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