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道赤光從遠天之中飛來,而後落在了山峰之上。
那年輕道人端坐不動,隻道:“桃師弟,怎麼有空來我這裡?”
桃定符走了過來,取出那個牌位,放在了案上,道:“師兄,這東西是你的麼?”
那年輕道人撇了一眼,道:“這可不是我的東西。”
桃定符看著他道:“可這牌位難道不是用你這裡的桃樹製成麼?”
那年輕道人點頭道:“這倒是,不過也是他人來我這裡求去的。”
桃定符問道:“這人是誰,又自何處來?”
年輕道人想了想,道:“那也是早年之事了,差不有六十多年了吧,那時濁潮未至,與本土尚還有所聯係,有一個道名天鵠的道人來我這處造訪,我念在都是真修一脈,所以招待了他一番,他後來問我求了一根桃木去製作師長牌位,我也就允了,想來便是這東西了。”
桃定符想了想,問道:“此後師兄與此人可有聯係麼?”
那年輕道人道:“這人後來倒也是來過幾次,隻是老說些什麼真玄不容,覆滅玄府,辟立真修道場的鬼話,我也懶得理會他。”
桃定符又問:“那師兄可知此人去向麼?”
年輕道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濁潮起後,我便再未見過他,或許早便回了天夏本土,或許仍還在此地。”
桃定符抬手一禮,道:“多謝師兄了。”
年輕道人看了看他,道:“怎麼,你這就要走?我這有好茶,既然來了,何不留下飲幾杯?”
桃定符道:“不了。”
他轉過身,正要離開此處的時候,卻聽後麵那道人聲音傳來道:“師弟,我見幾日前那天夏烽火點燃了,濁潮也將退儘,或許我們下次再見的時候,就是在天夏本土了。”
他若有所覺,回頭看去,見此間山風激蕩,麵前隻剩下了一個空空如也的山頭,不管是那年輕道人還是那桃樹草廬,俱已是不見蹤影了。
他在此站有片刻,就縱身一遁,化赤虹飛去了。
翌日,天光朦朧,還未大亮的時候,張禦就被請到了望夏台中。
項淳、姚先生,柳奉全、遲學監、還有楊玨、楊瓔姐弟等都護府上層也都是早早來到了此地,準備試著再一次點燃天夏烽火。
所有人俱是表情嚴肅,他們不知道在經過安神破壞之後,烽火台能否再度啟用。
楊玨在眾人注視之上走到石台之上,他將手掌劃破,按在了那玉板手印之中,並於心中呼喚天夏,片刻後,他整個人就被一片光芒所籠罩。
過去一會兒,四壁之上有道道光圈往上移動,而後頂上琉璃板的中間位置有光芒閃爍起來,並有一個光球由小至大出現在那裡。
眾人神情無不是振奮起來,這等情況,證明烽火台還能點燃。
楊玨這時鬆開了手,不過他這一次卻沒有暈倒,隻是有些眩暈跡象,楊瓔早有準備,在後麵將他一把托住了。
眾人等了片刻後,就望夏台中走了出來,回頭再望,卻是神色一怔,這一次烽火台雖光亮猶在,可那光柱卻僅在雲中徘徊,似乎再無那衝霄之勢,而且比之前顯得微弱了許多。
姚先生不由流露出了擔憂之色,道:“這光亮弱去了不少,也不知天夏本土是否能夠看到。”
這烽火台當年是天夏本土遣人過來修築的,都護府中早前有一位匠師還明白這裡麵的關竅,可其過世之後,便就無人懂得了。
場中氣氛一時有些沉悶。
楊瓔這時忽然露出了傾聽之色。
柳奉全看了看她,心中一動,道:“楊衛尉,是不是雅秋女神是什麼辦法?”
楊瓔道:“是啊,雅秋說,若是烽火台烽火無法指向雲霄深處,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楊瓔向外一指遠端,道:“那裡。”
眾人順著她手指方向看過去,看到了一座高聳峻拔,孤獨屹立在天穹之下的雪峰。
姚先生意外道:“神女峰?”
楊瓔嗯嗯點頭,高興說道:“雅秋說,天夏前人早就想到烽火台可能會出問題,所以做了一個備案,隻要把原來烽火台的轉盤轉動,對準位於安山上的乞格裡斯峰照去,就能讓整個山峰成為一座新的烽火台。”
張禦不覺點頭,當時他站在乞格裡斯峰上看向瑞光城時,就感覺到城中的光芒分外耀眼,兩者間有一種遙遙呼應之感,當初他心裡就有某種猜測,現在卻是解了這個解惑。
他抬首望向那座孤拔高峰,道:“那便試一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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