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民女三十三(1 / 2)

楊先生為民請命, 問薑薄怎麼了,薑薄說了朱露白異想天開的要求,楊先生想了想對薑薄道, “其實夫人要離開京城,現在來說也是好事。”

薑薄瞪起了眼睛。

楊先生道, “現在京城官員紛紛落馬, 很多人對將軍恨之入骨, 隻他們不知道夫人的存在,如果知道了, 夫人必然也會不得清靜,不如讓夫人躲出去,將軍也不用擔心,隻要給夫人派了強乾的護衛, 夫人也不會有事的。”

一個不帶太多錢財,卻有著很多護衛的女子, 一般人也不敢惹, 就是強盜,也得看一下收支比,支出收入相差太多, 或是付出了收不回,他們更不會動手了。

薑薄暗殺都遇到了幾次, 他也很擔心朱露白,就怕她被波及, 所以一聽朱露白要離開京城就炸了。

他覺得隻有在自己眼皮子低下朱露白才最安全。

現在楊先生告訴他, 離開他身邊,離開京城,朱露白更安全。

冷靜下來, 薑薄也明白楊先生說的對。

他就是保護的再周全,朱露白是個活人,行動隨心所欲,總也有疏忽的時候,到時候那些人因為動不了他卻去動了朱露白,薑薄是真的會瘋的。

薑薄有些遲疑,對楊先生道,“若我,我現在向她表明身份,把她接到王府,名正言順了,便也無人敢打她主意了。”

楊先生道,“那夫人對將軍的態度必然也會改變,將軍可願這樣做?”

朱露白若知道薑薄的真實身份,她會變成什麼模樣?惶恐,欣喜,柔順,媚上還是驕奢跋扈?

肯定和現在是不一樣的。

薑薄願意接受她這種改變嗎?

薑薄當然不願意,他在攝政王府,在宮裡,人人都對他恭恭敬敬,連小皇帝也得尊稱他一聲攝政王。

薑薄雖然沒有成為皇帝,卻已經感受到了皇帝為什麼叫孤家寡人。

而在朱露白那裡,他就是個普通人,回家有妻子笑臉相迎,仆人們見他當然不會冒犯,但也不會如攝政王府那樣一見他就跪下或低下頭,來一句“見過王爺。”,然後迅速安靜地退下去。

槐子看門的,見到他也不會每一次都站起來,隻會招呼一句,“姑爺回來了。”

陸鷲就彆說了,隻會瞅他一眼,然後自顧自鍛煉。

段玉生負責廚房,見了他隻會說,“帶去衙門的飯菜溫在鍋裡,自己取去。”或是,“新做的糕餅在櫃子裡,自己拿去。”

史嬤嬤對他最客氣,但也會讓他下衙帶東西回來,“娘子說那家的燒餅好,買回來就湯吃最好吃,對了,姑爺的新衣拿來了,你快去試一下給娘子看。”

桂花有時候都會讓他幫忙拿一下東西之類的。

隻有來喜還有秋雲冬雪見了他,會低頭垂手,一言不發。

朱露白這裡有人氣,有很濃的生活氣息,薑薄貪戀這種氛圍,這種感覺,他不想破壞這種現狀。

思量再三,薑薄隻能無奈道,“那就讓她出去吧,給她備足護衛。”

楊先生摸著胡子道,“那是自然的。”

薑薄回到家,拉著朱露白說自己想明白了,同意她出門溜達,隻是他要給她找好的鏢局護衛,一定要她帶足人手。

朱露白頓時就高興了,解釋道,“我也不瞎溜達,我想南下去泉州港看看,行動範圍隻在漢水和大江這些地方左近,下人我也不帶多少,就帶陸鷲和玉生,玉生想看看彆地的飲食,到時候我讓史嬤嬤雇個廚子回來支應。”

薑薄道,“女仆你怎的不帶,秋雲和冬雪都帶去,陸鷲和段玉生怎麼服侍你。”

朱露白道,“我也不是非要人服侍,就怕路上辛苦,她們受不了,畢竟這隻是我想去走走,何必牽連她們。”

薑薄覺得奇怪,“她們本就是服侍你的,怎麼能嫌棄辛苦,這樣的話,要她們何用?”

朱露白,“……那我問問她們。”

這種觀念上的不同,是無法溝通解決的。

秋雲和冬雪當然願意跟著,朱露白說不想跟也沒關係,兩人立馬跪下,“娘子彆不要我們!”

朱露白,“……好好好,一起去一起去!”

既然要走,那就要準備了。

衣服被褥乾糧甚至簡單家具什麼的都要備起來,朱露白還要帶一些瓷器白糖酒水等物,如果沿路可以脫手,也能有些盤纏入賬。

她還找人打了幾個噴壺回來,她要做防狼噴霧。

現代的防狼噴霧隻會讓人眼睛紅腫難受睜不開,基本不危機生命。

朱露白知道如果她遇到危險,那些人不會搶了錢財就算的,男得殺掉,女的抓走侮辱販賣才是常規操作。

所以她要做的防狼噴霧也不用手下留情。

現在道士煉丹之類也會有腐蝕性衍生品,她就高價搞了些回來,還弄了些生石灰備著。

然後薑薄把‘保鏢’團隊介紹給了朱露白。

朱露白,“……需要這麼多嗎?”

她覺得保鏢麼,五六個頂天了,她自己都帶了兩個男的。

薑薄給她雇了二十個人!

這在軍隊裡都是兩夥人了。

薑薄正色,“這些人不多。”

這隻是明麵上的,還有暗中保護的人呢。

朱露白煞風景道,“……雇他們要多少銀子?”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這銀子是我付的啊。

薑薄,“……不多,一人五兩,隊長十兩。”

朱露白繼續,“一個月,還是一整個旅程?”

按整個旅程算,是不多,可要是一個月付這麼多,她雇不起好吧!

薑薄,“……他們也不是專門護送你的,正好也要押鏢去泉州港,順路,所以價格就不高。”

朱露白皺眉。

薑薄忐忑,“怎麼了?”

朱露白道,“我怕行程衝突,他們要押鏢,我要走走停停,這怎麼行?”

薑薄,“……他們這趟鏢時間寬裕,行程並不趕,那隊長與我有交情,是極願護衛你的。”

你能不能彆問了,安心享受我的保護不行嗎?

朱露白低頭,“我問問那個鏢師隊長。”

那就問吧。

喬隊長有急智,“我們主要還不是押鏢,是去泉州港接鏢,隻那鏢在跑海的船上,我們也不知道那船何時能到,或者去了泉州港那船沒回來,鏢也就沒了,東家給了我們時限,半年內能到泉州港就行。”

聞言,朱露白就輕鬆多了,薑薄也鬆了口氣,對著喬隊長點點頭,喬隊長內心給自己點了個讚。

朱露白又來了,“那夥食?”

喬隊長很堅定,“我們自己來,那東家給足了銀子,夫人這些就是外快,恰我們和尊夫也有,那個,交情……護衛夫人絕無二話。”

問清楚了,朱露白也就放心了,笑道,“那以後就要請喬隊長多擔待了。”

喬隊長一臉正色,“夫人請放心,絕不會讓夫人有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