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格修正是傷心的時候,對她並沒有什麼防備,難受道:
“我爹給我說了親事。”
文歲雪心中微驚,麵上卻不動聲色,輕聲問道:
“那你應下了?”
元格修有些心煩意亂,搖著頭說:
“我不知道,我心裡很亂。”
文歲雪抿抿唇,猶豫片刻後說道:
“要不去見見你所愛之人,私奔?”
元格修抬頭看向她,眼神裡有一絲震驚,隨之垂眸。
“不可能的,我們……”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
文歲雪心裡很急,但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思考幾秒,她似不懂般詢問:
“是她不願意嗎?”
元格修搖搖頭。
文歲雪繼續詢問:“那就是有什麼顧忌或苦衷了。”
話落,隻見元格修苦笑一聲,滿是傷懷地望著夜空,不再開口說話。
他不願意再說,文歲雪也不好再問,免得惹人懷疑。
就這樣,一人傷感望天,一人神色無常地站著。
夜已深至子時。
文歲雪也是困了,便到墨雲閣的偏房睡下。
許是有些累,剛躺下沒一會兒就沉沉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長時間,在幽靜的月色下,一縷輕柔的風悄然地從那敞開的窗口吹拂進來。
刹那間,一股涼颼颼的寒意猛地襲來,文歲雪正沉浸於夢鄉之中,不由自主地伸手拉緊了身上蓋著的薄被,並輕輕地翻動了一下身子,又沉沉地睡去。
然而,隨著時間的緩緩流逝,那股從窗口溜進來的涼風仿佛變得愈發強烈了,絲絲縷縷的寒意不斷地侵襲著她的後背。
漸漸地,文歲雪感覺到後背處傳來的冷意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濃重,於是乎,她下意識地將整個身軀蜷縮成一團,緊緊地皺起眉頭,身體也開始不受控製地打起了哆嗦。
此時此刻的文歲雪像是進入夢魘一般,內心深處非常想要醒過來,但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那濃濃的睡意和倦意。
沒過多久,她便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彌漫著一股刺骨的冰冷氣息,就好像是整個人正置身於一個寒冷無比的冰窖當中一般。
那陣陣寒意如潮水般源源不斷地湧來,凍得她渾身顫抖不止,牙齒也忍不住咯咯作響。
儘管她心裡十分渴望能夠翻轉一下身子,換個稍微溫暖一些的姿勢入睡,可是她的身體卻宛如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牢牢地纏住了似的,根本難以挪動分毫。
與此同時,那種令人感到極為難受的困倦之意依舊如同惡魔一般,不停地侵蝕著她的意識,讓她始終處於半夢半醒之間,怎麼掙紮都無法徹底擺脫。
模糊間,她似乎有睜開一秒雙眸,隱約看到,眼前是司境那雙陰鷙又含笑的眼眸。
隻一眼,她又陷入夢魘之中。
早上。
已經快要日上三竿,吃完早飯的元格修看了眼空空的身側,這才想起文歲雪這麼一個人。
“芳芳,文歲雪呢?”
芳芳微愣,撓撓頭道:“不知道啊,一大早起來就沒見到她。”
末了,她似小心翼翼道:
“該不會……是還沒起吧……”
這麼能睡嗎?
不是,她居然敢睡得比主子還長。
元格修微微點頭,回想文歲雪那樣,想著她或許是沒怎麼睡過好覺,所以睡得久了些,便擺擺手。
“往她房裡送盤點心吧。”
“她要是醒了便叫她過來,沒醒便任她繼續睡。”
芳芳點頭領命,心裡對文歲雪能得到主子的特殊對待,那是真的羨慕。
墨雲閣偏房。
芳芳輕輕推門而進,見文歲雪還躺著沒醒,便將點心輕輕放下。
雖然放得很輕,但還是不可避免地發出了些許聲響。
因為這點聲響,一直處於半夢半醒的文歲雪猛地睜開眼,倏地坐起身來,側頭盯著芳芳,她呼吸急促,滿身都是冷汗。
芳芳被她嚇了一跳,又見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血絲,差點給背過去。
回神,芳芳抬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疏通急促的心跳。
“文姐姐,怎麼出了這麼多汗,你沒事吧?”
文歲雪視線落在那盤點心上,口乾舌燥地咽了咽口水,啞聲道:
“芳芳,我有些不舒服,能麻煩你幫我打些熱水過來嗎?”
芳芳知道她在元格修那裡的地位很高,立馬點頭出去。
文歲雪掀開被子,剛準備下床起身,忽然覺得手中的棉被似乎有些潮濕。